53.第53章 等不及要拜堂了?(1 / 2)

謝幸安仔細思索了半晌,把韁繩繞在手指上纏了一道又一道,直到灰黑瞳仁裏盛著的眼波熠熠閃著光,喉頭密密地發癢,他才開口喊:“矜兒。”

何矜在壽康侯府裏天天都和混日子一樣過得閑適又懶散,幸而原主這個神經病本就從不管什麼規矩禮數,也省了她費工夫去學許多繁文縟節。

但她在謝幸安的馬車裏,依然沒來由地坐立不安。

盡管這裏頭鋪滿了軟墊,帷幄還是用精細的水紅色貢緞所製,甚至墜了不少的流蘇穗子,不遠處的小桌上還放著各式零食。

左看右看都不像能讓人壓抑的。

其實何矜隻是看著文靜,可從小就不怎麼老實,上幼兒園連個坐姿都沒能學會,以至於差點被老師當成多動症的小朋友做出特殊處置。

她也從沒想過自己這輩子能坐得標準安生至此,脊背挺得倍直,雙腿並攏,兩手自然下垂放在膝上,眼睛圓睜著平視前方。

這姿勢,不得一朵小紅花很難收場。

她恍恍惚惚中似乎聽見謝幸安在外頭說話,但也好像沒說明白是什麼事,隻一句“今兒”就戛然而止了。

本著不讓大佬尷尬的原則,何矜禮貌著小心發問道:“大人您說,我在聽的。今兒,怎麼了?”

“不是那個今兒。”謝幸安垂著眸,睫毛微微向下覆蓋著眼瞳,映出來帶有小圓圈光暈的陰翳,“矜兒,是我……在喊你啊。”

何矜本來就神經緊繃,這下子更加不淡定,從倍直的脊背到兩臂都起了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強笑道:“哈,大人您不必這麼喊我的,怪不習慣的。”

更是還怪嚇人的。

“我……我早聽別人說過,夫妻之間雖沒成婚……”謝幸安的耳根處通紅發燙得直癢癢,他也忍住了沒伸手去撓,耐心引導,“也不必那麼見外,比如你也可試著喚我親近些,試試的。”

“比如……什麼郎。”

何矜都快哭了,她啞著嗓子輕聲喊一句“謝……謝郎”。

謝幸安很滿意,頓時昂首挺胸,腰不酸了,連腿踏在馬鐙上都覺得更有勁了。

既然成婚這事已定,何矜沉痛之餘,也不可避免地想起來書中原主嫁給謝幸安之後的劇情。

何二小姐本就是服了春藥,遭人暗算失身給了謝幸安後才不得不嫁給他的。她對這門親事極不滿意,對謝幸安也萬分厭惡,成天頤指氣使,時或纏著謝幸安求歡,事後還到處宣揚他床笫無能,行為舉止完美詮釋了什麼叫精神分裂之作死型。

謝幸安雖備受她羞辱,表麵卻也極是淡定,一直尊稱她為“何二小姐”,隻在她故意流產,還在府中養了男寵,大談謝幸安有多無能後,才終於使他忍無可忍,徹底發怒。

書中,謝幸安在囚禁並綁縛住原主之後,看著她頭次眼底要溢出來的恐懼已經毫不動容,還能摸摸她煞白的臉微微笑,前所未有地親昵喊道:“矜兒,我也無法,你實在是,太不乖了。”

原主這時候才明白,這和她成親經年的男人並非一條任打任罵的哈巴狗,而是匹不可招惹的狼王。她驚嚇至極,平生第一次磕頭求饒道:“謝郎,幸安,我錯了,我錯了,你放過我,我……”

此後的描寫一片隱晦,但讀者都清楚,何二小姐的盒飯終於熱好,且再不想也得吃光。

所以對何矜而言,“矜兒”、“謝郎”這種肉麻的稱呼一經出現,全然不是在走甜寵劇情的模樣,反而像正對她發出死亡預警信號。

謝幸安擇機偏過頭,偷偷忘了眼正襟危坐,苦著臉冥想的何矜,出口勸道:“你大可不用這麼拘謹的。”

“我平日隻騎馬,這車輿本就是專為你備下的,你有哪處不滿意的,都照你說的改。”

何矜撓撓頭,鬱鬱不樂地答道:“哦,好。”

謝幸安毫無實戰經驗,並不怎麼擅長跟女子搭話。即便作為他偷偷看過的言情話本裏的案例,都要麼是些才子佳人吟詩作對,要麼便是市井流氓滿口葷話的。

何矜不學無術他知道,估計非要舞文弄墨那也是大型寂靜現場。至於那些……還是算了,不是他這種翩翩君子的嘴裏能說出來的。

倒也不是不能說,隻不過還沒到那跟她徹底放飛的時候。

“到了,矜兒。”等到馬車的四個軲轆都穩穩停止轉動,謝幸安才直直走過去,掀開帷幄把手伸給她,“來吧,下來。”

臨近入夜時本來該天色昏黑,但或許因為趕上過節,到處都燈燭大亮,照得謝幸安一張臉清楚明晰地顯出來,包括他勾起嘴唇掛著的溫柔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