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忘。
她也做夢都不會忘記。
那場大火把他父親燒死在家中,左家的敗落,全是因為顧家。
她背負著家仇來到這裏,她不能因為他幾句關心,就亂了陣腳。
而且,背後真凶到底是顧家的哪一位。
左清視線慢慢放到眼前人身上,強忍著胸口的情緒,如今就算想當麵問他一句,也無從問起了。
他會知情嗎?
顧青閑神色一頓,隨後坦然點頭,“果然瞞不過你,那場車禍醒來,我不記得任何人了。”
兩年前那場車禍,那時她父親剛死,她連葬禮還沒辦,顧青閑就說要來接她,先回去再議。
就在回去的路上,他們被一輛大貨車撞出馬路,本該相安無事的顧青閑,為了保護副駕駛的她,硬生生違背本能地往右打方向盤,被撞的當場休克。
她當然記得那場車禍,可她不敢想,想他到底有多愛她嗎?
還是想,左氏企業是怎麼在顧青閑他眼皮子底下被掏空的?想那場縱火的背後顧青閑到底知情多少?
她不敢想。
左清搖搖頭,目光故作清冷,“那你又找我回來做什麼呢?你都不記得我了,現在的我,更沒什麼可利用的了。”
利用一詞,在他們倆之間,傷害性太大。
“利用?你認為我花費這麼多的心思來找你,隻是為了利用你?”顧青閑忽然有些忍不住情緒激動了起來。
他隻不過是從旁人口中聽說了當年的事,無論如何那樣的設計,都像是最親近左家的他所為,別說左清,就連他自己都難免要問上自己一句,到底是不是他。
雖然那些事不記得,但他知道隻要一聽旁人提起她,他就會萬箭穿心般的疼。
他要保護好她,這是他現在唯一的信念。
但這些他都不能說,也沒人會信,他隻能好像輕飄飄說一句,“我需要你。”
左清自然冷笑,“顧大少爺客氣了。”
她轉身,雙手展開地栽進軟綿綿床裏,絲毫不顧及混髒的衣服。
“有什麼條件你盡管提。”
他又說了句,左清挑眉,她倒是沒想到自己還能提條件。
左清又坐起來,“好啊,我要做你的秘書,二十四小時跟在你身邊的那種。”
說完,她深吸一口氣,心裏反複念叨,隻是為了查清楚真相,並不是為了別的。
顧青閑不知想到了什麼,頓了頓,但又應下,“可以。”
“真的?”左清笑了,她是真沒想到他會這麼好說話,她拍了拍手,“那我現在要出去玩,我的狗要尿尿了。”
話剛說完,一直在旁來回打轉的狗狗,就突然翹起了隻腿,尿了。
“”顧青閑剮了她一眼,“下回你可以早點說。”
院子裏,左清追著狗滿院子跑。
大廳裏,沙發上的人都刻意不往那邊看。
顧夫人氣得拍桌子,“顧青閑,你到底想幹什麼?要氣死我你才開心是不是?”
家宴已經散去,留下的隻有他和母親。
顧青閑抿了口茶,他現在已經嚴重到需要她在身邊,才能維持基本的作息,但這種話是不能和母親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