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江弋如今還處於易感期,他還是堅持按原計劃訓練。
因為全國大學生遊泳錦標賽的比賽時間臨近,所以他們的訓練強度越來越大,餘瑕不止一次地擔心他會承受不了。
但他看著還是一如往常的樣子,仿佛沒有什麼不同。隻是私下裏那股“黏人”的勢頭越來越猛了,讓他都有點招架不住。
訓練的間隙,江弋出去買水,餘瑕就坐在泳池邊的長椅上休息。
一瓶冰飲猛地貼上了他的臉頰,凍得他打了個哆嗦。
“嗨。”秦慕沐從旁邊走了出來,把手裏的冰飲遞給餘瑕,“給你的。”
“謝謝,你怎麼來了?”餘瑕接過水,見到她有點驚訝,下意識地往遊泳館的門口看了一眼。
秦慕沐在他旁邊坐下:“我來是為了跟你說個事。”
她雙手撐住長椅的邊緣,微微傾身側頭看著餘瑕,唇角抿出一個柔和的弧度,“上次我跟江弋吃飯那事,其實你看見了是吧。”
餘瑕握著水瓶,塑料的瓶身被手指捏出一點凹陷的痕跡,“你們有進展了?”他擰開瓶蓋喝了口水。
“沒有。”秦慕沐輕輕搖了搖頭。
“劈啪。”裝滿水的塑料瓶失去外力壓迫後恢複了原樣,發出輕微地一聲響。
“那天我們是偶然碰見的,他請我吃飯,但並沒有什麼進展……”她輕籲一口氣,有些沮喪的樣子,委屈地嘟了嘟嘴。
“刺激還是不夠啊。”秦慕沐俏皮地用肩膀碰了碰餘瑕的左肩,“看來還需要你繼續幫忙咯。”
餘瑕側過頭,回想著最近發生的事情,還有江弋的易感期,他手中的塑料水瓶又在接連不斷地發出聲響,像是它在捏碎骨骼後的慘叫。
“可是江弋最近……”
“什麼?”
餘瑕的聲音有點小,最後幾個字更是仿佛黏在了嘴裏,吞吞吐吐地難以聽清。
秦慕沐就又湊近了些,湊到他的跟前。
“餘瑕。”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兩人回過頭去,就見江弋手裏拿著一瓶水還有一個蘋果,正默默地看著他們。
餘瑕蹭地就站了起來,他對從江弋嘴裏說出的這兩個字有條件反射,這通常意味著他現在心情肯定不是很好。
他最近哄江弋已經成了習慣,對方隻要情緒稍有不對,他就下意識地想要安撫對方。
“怎麼了?”餘瑕拉開跟秦慕沐的距離,快速地走到江弋的跟前,剛好擋住了江弋看向秦慕沐的視線,他拉住他的手,搖了搖,又問了一次,“怎麼了呀?”
江弋掙開他的手,把蘋果遞給他,“你跟我過來,我有事跟你說。”
對方的眼神平靜地看不出一點端倪,但餘瑕就是知道他的狀態又低沉了下去,他又不敢問,隻好回過頭跟秦慕沐打了個招呼:“那我們先走了,回見。”
然後就跟著江弋走了。
秦慕沐坐在長椅,懂事地點點頭,微笑著目送兩人離去的背影。
她親眼看著餘瑕緊走幾步跟上前麵那人的步伐,看著他想要摟上江弋的肩卻被對方微微側身避了過去,看著他頓時有些手足無措地愣在了原地,然後又更加快速地追了上去。
哎呀,還真是有點意外啊。
秦慕沐肩膀微塌,頭往後仰,閉上雙眼,鬆散地笑了。
事情按照她所預想的發展,這點她並不感到意外。她隻是意外,他們兩個還真是比她想的還要在乎對方啊。
她的謊言,但凡其中一個稍微沒有那麼在乎對方,都沒辦法達到這樣微妙的平衡。
餘瑕會因為在乎而無意識地反感她和江弋的戀情,那麼他潛意識裏就不會告訴江弋假戀愛的實情,畢竟告訴之後被排除在外的滋味可不太好受。
而江弋呢,他會因為現狀的崩離失控而感到煩躁,變得束手束腳。而一旦他開始煩躁,就會出現更多的反常行為,讓餘瑕對她那番與江弋互相喜歡的鬼話深信不疑。
一個人越是“在乎”,另一個就越是“反常”。
這是一個死循環,而死循環的受益者無疑就是她。
秦慕沐知道他跟餘瑕都有病,他們都極度的缺乏安全感,卻走向了兩個極端。
她喜歡以危險為食,熱衷於刺激危險的生活,而餘瑕則喜歡一成不變的穩定。所以當一成不變發生改變的時候,他就會變得焦躁不安,變得缺乏安全感。
他會因為缺乏安全感,因為不自覺的焦慮和不安而做出一些反常的行為,估計腦子裏還給自己找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
為了保險起見,她今天就是來主動提供理由的。
總要接著演下去,她才有更多機會不是嗎?她就不信在不斷地失望中,江弋能夠永遠堅持。
又不是談戀愛。
就算是談戀愛,那種由信息素所引發的熱燙猛烈的情感又有多少真實呢?何況他們還是兩個alpha,連這種信息素戀愛都是不可能擁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