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強梳洗完畢後,莫言舟跟著幾個小妖,彎彎曲曲地繞了幾圈後來到了一個廳堂前。
小妖們不敢進入,隻躬身後退。
莫言舟走進大堂,裏麵的陳列擺設與瑤光派很相似,這讓他恍若隔世。
廳堂案桌後麵坐著一個女子,好像正翻看著什麼案卷。
“師妹,是你嗎?”莫言舟試探著問道。
那女子抬頭,接著抿嘴笑了。
但就是這樣一個淺淺的笑容卻讓莫言舟瞬間掉進冰窟,明明現在還是焱焱暑月,但他背後已經是冷汗吟吟。
這個女人並不是自己的師妹。
雖然是一樣的眉眼,一樣的容貌,連額間的朱砂痣也是一模一樣,但是那樣的神色和笑容,是永遠不會出現在自己師妹的臉上。
那樣陰冷的神色和嘲諷的笑容。
“你是誰?”莫言舟沉聲問道。
原青蘿俏皮地歪了一下頭,捏著嗓子回答:“我的好師兄,昨夜你我還顛鸞倒鳳,今天竟不認識我了嗎?師兄還真是狠心啊!”
莫言舟一張臉變得蒼白無比,連眼眶都微微泛了紅:“你為什麼要假扮我師妹?你把我師妹藏到何處了?”
原青蘿走到莫言舟身邊,饒有興致地問道:“你那師妹究竟有什麼好處,讓你這樣念念不忘,難道比我昨晚還要好嗎?”
莫言舟忽然伸手,一拉一扣,將原青蘿反夾在自己身前:“休要提及我師妹,我隻問你,你究竟把我師妹怎麼樣了?”
原青蘿冷哼一聲:“已經封了你的仙法,竟還這麼不老實。”
說著她伸出兩根手指往後一點,莫言舟立刻覺得頸肩一麻,接連退後幾步,隻勉強靠在廳堂柱子上。
原青蘿上前死死掐住莫言舟脖頸說道:“你給我聽好了,並不是我假扮你師妹,而是你師妹假扮得我。你師父說的不錯,我的確是妖,但是妖就該死嗎?是妖就要被你們修仙正派肆意追殺永無寧日嗎?”
“師妹……”莫言舟震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他從來沒想過自己身邊那個垂著雙環髻的師妹竟然真的是妖。
“你這是什麼表情?在惺惺作態嗎?”原青蘿將莫言舟摜到地上,“果然和那些迂腐虛偽的修仙門派一樣。”
莫言舟伏在地上停了一會兒,又慢慢地爬起來,眼睛直直地看向原青蘿:“若你真是我的師妹,那我便要帶你走。”
“什麼?”
“我不能讓你深陷妖窟之中,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原青蘿不禁笑出聲來:“我的好師兄,你是不是傻?我就是這妖窟的主人,玉骨洞的洞主,你要把我帶到哪裏去?帶回瑤光派再被誅殺嗎?你所說的後悔的事是什麼事?殺人?誅仙?毀天滅地?這才不是什麼後悔的事,這是我的夙願。我和你說莫言舟,你以為我是死在那個瑤光派的雨夜嗎?不是,我很早很早以前就死了。”
莫言舟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他低垂著眼簾,密密的睫毛遮住了他眼睛裏的光:“即是如此,又何必糾纏,你動手便是。”
原青蘿向莫言舟伸出了手,微涼的指尖由嘴角摸到眉梢,最後停留在眉間那團血肉模糊的疤痕上:“想死,沒那麼容易。有些事情也許你不記得了,但是該討回來的債,我是必須要討回來的。提醒你,別想著自我了斷,否則我可不保證會對瑤光派做什麼,畢竟咱們的好師父看起來也沒什麼大本事呢。”
莫言舟閉上眼睛,再不理會。
“哦,對了。”原青蘿像是想起什麼似的,“你身上的那顆通靈寶珠我已然收了,我以為這東西藏在你們修仙門派的靈墟之處,不易得到。但是昨夜師兄過於縱情,連靈墟深處也不設防,我也不好不取了。”
“你要通靈寶珠做什麼?”
原青蘿笑得很燦爛:“當然是釋妖了,我的好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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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影山分前後兩山,前山豐田美水,住有百餘隻妖怪,除個別獨居外,其餘均住在玉骨洞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