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舟師兄!”九瑛大驚,下意識地想要攔住莫言舟,但卻被他靈巧躲開。

那老伯眼睛突出,嘴巴長大,喉嚨裏發出嗬嗬的聲音,好像一隻瀕死的癩蛤蟆。

“說,你那女兒現在在哪?”莫言舟問道。

見老伯不說話,莫言舟又飛出一柄短刀,直插那人的腦門,刀刃完全沒入,隻堪堪留下來刀柄在腦門是掛著。

屋內其他幾個小道士見自家溫柔寬厚的大師兄仿佛羅刹現世一般凶惡殘暴,皆嚇得戰戰兢兢,哆哆嗦嗦擠成一團。

隻有九瑛還算冷靜,雖然心下震驚不已,但依舊上前甩出拂塵相攔。

莫言舟一側身躲開拂塵,回身想繼續插刀那老伯,卻被九瑛擋在身前。

“言舟師兄,你瘋了嗎?這老伯與你無冤無仇,現在為了躲原青蘿已經帶著女兒逃到這荒山野嶺,你為何還要殺害他?”九瑛質問道。

“無論我對著他插多少刀,他都是插不死的。”莫言舟說道,“因為他早就已經死了。”

“你胡說什麼?他是活生生的人啊!”

“是人為何不流血?”

大家轉頭一看,果然那老伯身上插著的那兩個短刀之處幹幹淨淨,滴血未見。

“這……這是為何?”九瑛驚道。

“因為那人血早就散盡,哪裏還會流血?”莫言舟說道,“這禹州城鬧妖的罪魁禍首不是別人,就是佩兒父女。”

怎麼可能?屋內在場的弟子都瞠目結舌,要知道這父女二人看起來與常人沒有半點區別,甚至還因為害怕被妖所害而請求他們這些仙門子弟逃到此處,怎麼會是妖呢?

此時,老伯脖子上插著的符咒開始顫動,像是有什麼壓製不住了一樣,緊接著原本緊閉著的兩隻眼睛忽然睜開,整個瞳孔全是白色。

“快用符咒封印住,要屍變了!”莫言舟怒喝道。

這時屋內跑出來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女孩,哭得梨花帶雨,樣子十分可憐。

“父親,父親!”女孩一下子撲到老伯的屍身上痛哭不止。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幾個小道士完全懵了,這到底誰是妖怪誰是人啊?

也許是感應到了自己的女兒,老伯的屍身竟漸漸安靜下來,那符咒也不再顫動了。

女孩邊抽泣著邊起身對著眾人行了一個萬福禮:“眾位仙長,這一切的確是我父親的錯,但是他也是為了我……我父親他前些日子生了重病,時日無多。但是他又實在放心不下我一個人,便有人教了他一個殺人續命的法子,他也隻是為了可以留在這個世界上陪我……”

“果然是你父親?那你們為何要說是玉骨洞洞主幹的呢?”九瑛問道。

“教我父親這法子的高人與我父親講,玉骨洞洞主是個厲害的大妖,若是把她的名號打出去,尋常仙門是不敢來除妖的。”

“你父親殺了這麼多人,實在罪無可恕!”

“這位仙姑,我父親的確錯了太多太多,現在他也葬送在了自己的欲念之中,我隻希望各位仙長在焚毀我父親的屍身後,能讓我給他在此立一個碑,讓我日後祭拜的時候能有一個地方可去。”

佩兒言辭懇切,聲淚俱下,在場的小道士們無不動容。畢竟這錯是她父親犯下的,為什麼要讓一個柔弱的小女孩承擔這樣的苦楚呢?

“這……好吧……”九瑛麵對此景,也不好再說什麼。

隻有莫言舟沉默著,他仔細地打量著佩兒,像是在思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