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客棧,發現掌櫃的還豎著個桃木劍立在大門口,身上裹著的黃符更多了。
“你們……你們怎麼又回來了?”掌櫃的一下子哭了出來。
“我們現在需要一些幹淨的水,細紗布,金創藥,你去買來送到樓上去,晚上的飯菜也一同送上來。”原青蘿吩咐道,“對了,友情告知一下,你身上的黃符畫反了,這不是驅邪是招鬼,到了晚上可有你好受的。”
到了房間裏,原青蘿讓莫言舟把衣服脫了讓她看看傷口。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莫言舟輕輕推開眼前的女孩。
“為什麼?你是害羞了麼?”原青蘿慢慢地靠近男人,“師兄,我們之間做過的事情可比脫衣上藥過分得多了。那個晚上你忘了麼?師兄你明明把我……”
“夠了,夠了,不要再說了。”莫言舟的耳朵紅的幾乎能滴出血來,連雪白的脖子都泛起了粉色。
他怎麼會不清楚呢?那一夜自己孟浪得簡直不像自己,拋開了身份,拋開了種族,拋開了正邪,他幾乎什麼都不顧了,隻想著溺死在這溫柔鄉裏,哪怕天崩地裂,鬥轉星移,也與他無關。
原青蘿用指尖慢慢地在男人的臉上滑動,漆黑的眉,明亮的眼,挺直的鼻,粉嫩的唇。明明是個男人,卻生了一副比女人還清秀的麵容。特別是動情時眉頭微皺的樣子,讓人看後心都空了。
“莫言舟,你是我的仇人,我的階下囚,但也是我的夫君,我的好師兄。我要你是誰,你就是誰,你永遠都是我的,明白麼?”
男人抬起頭,眸子溫柔純淨得如溪水一般,看得原青蘿心裏又是一陣悸動。
女孩隻好伸手遮住了這雙眼,這才勉強冷下臉來:“將衣服脫好,我給你上藥。”
男人坐在床邊,將上衣脫下,露出肩膀處的傷口。
傷口處的短刀已經被拔下,但傷口的皮肉翻出還在滲血。
“別動,否則搞壞了我可不負責。”
原青蘿掏出一把小刀,放在火上烤了一下,然後仔細地將傷口處的腐肉剔除掉,然後又將金瘡藥粉撒在傷口處,再將傷口用細棉紗包好。
女孩雖然冷著臉,但動作卻很輕柔快速。
“明明仙法都被封了,還敢用短刀,真是膽子太大了。”
“正是因為仙法被封了,才隻能用短刀。”男人回答道。
“所以才會受傷,你對九瑛太心軟了,以你的身手明明可是殺死她的。”
莫言舟一怔,然後說道:“我與她無冤無仇,為何要殺她?”
隻因這一句話,原青蘿心裏又升起了無名怒火。他不顧自己阻攔非要單槍匹馬去救九瑛,但這位好師姐並不領情,若不是自己及時趕到,他怕是早就被殺死了,到這個時候他還在維護她?
原青蘿啪地一聲把帕子扔在盆裏,激起一陣水花。
“既然如此,不如我先殺死你!免得被九瑛哪天搶了先!”原青蘿後槽牙咬得吱吱作響,“又或者,你對我的九瑛師姐有什麼情誼,寧可被她殺死也不還手?”
一想到莫言舟對九瑛情深義重,原青蘿恨不得拿了鞭子將眼前這個男人狠狠抽一頓,再綁回玉骨洞再不讓他出來。
莫言舟看女孩氣得杏眼圓瞪,臉色煞白,心裏竟有些高興。她是為了自己才生氣的嗎?她對自己除了恨,也不是全然無情的,對嗎?
“你笑什麼?”原青蘿質問道。
“我隻是覺得,你若想殺死我,何必幫我療傷,多費這些功夫呢?”
“我哪有……”
“謝謝你。”
莫言舟的聲音很溫柔,像是微風輕拂過臉頰,那些怨恨和怒氣一下子就被帶走了。
原青蘿像泄了氣的皮球,呆愣了一會兒,才說了一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