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煜有那麼一瞬間好像微微睜大了一下眼睛,但很快又帶上了那個陰險詭異的笑容。

“我如何是百裏道人呢?”

“因為那片血橙林。”莫言舟又說道,“我曾經遇到過這裏的土地尺素,是她告訴我血橙林就是百裏道人所種,其目的不是為了紀念死者,而是為了彙集怨氣。當初你用昆侖杵這一假消息騙得人妖混戰,從而怨靈無數集聚在血橙林。你找了檮杌在這裏當皇帝,又將人變成妖,假裝人妖共處,實際你知道,真實的妖早在人妖混戰中全部死去了。如今你又要屠城,怕的就是要為那血橙林繼續提供怨靈。”

靈煜像是聽了什麼精彩的故事一般,甚至拊掌笑道:“有趣,有趣,那我又為何非要那片血橙林呢?”

“因為你是靈體,毫無生氣。你想逆天重生,必須要依靠邪術。而怨靈滋養而成的血橙是最為邪惡之物,它可以助你複生。”

“的確有些道理。”靈煜說道,“不過那血橙林無論妖靈還是人魂,都能滋養,我為何非要屠了這青城呢?非何非要這裏的人命呢?”

莫言舟沉默不語,因為這也正是他想不通的事情。

“有些事你猜對了,但也並不是完全對。”靈煜說道,“我的確不是什麼妖狐之子,我也的確想重塑肉身,但是這些對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在這裏看見你,還有她。”

“你是什麼意思?”

大概因為靈煜額頭上的符咒,這個孩童的靈體越來越弱,逐漸變得透明起來。

“雖然隻差一點,但是我們來日方長。”靈煜說著一些不明所以的話,“東臨帝君,別忘了你來人間的使命。”

“你在說什麼?你給我解釋清楚!”聽到自己前世的名號,莫言舟再也無法冷靜,他想拔出符咒,但這時靈煜的靈體已經完全消失了。

自己到底有什麼使命?這使命到底從何而來?自己是否與青蘿有過淵源,到底又是什麼淵源?

無數念頭在莫言舟腦子裏飛科地旋轉著,讓他無法抓到一絲頭緒,隻是頭疼得想吐。

這時,原青蘿在祁連和豬妖的幫助下上了城樓,城樓上之後因為痛苦而跪地的莫言舟,和腦袋被釘在旗杆上的檮杌。

“莫言舟,你怎麼樣?”原青蘿將男人扶起,但他因為頭疼得厲害,已依舊直不起身來。

不管怎麼樣,靈煜已經消失,接下來便是這個檮杌了。

原青蘿一抬手,檮杌便從那旗杆上滑了下來,隻是它的一隻眼瞎了,頭上的大洞還在呼呼冒血。

“自以為是皇帝,其實不過是別人用來布棋的棋子,還恬不知恥地得意洋洋起來,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凶獸!”原青蘿罵道。

“要我說,把這東西殺了算了,清淨!”赤眼豬妖說道。

祁連提了命劍來殺,卻被莫言舟攔住。

“不可……”莫言舟虛弱地說道,“檮杌為上古凶獸,極凶極毒,若直接斬殺,其血會沾染的地方寸草不生,人也不能存活,不信你看。”

眾人低頭一看,發現檮杌血流過的地方都被燒成了黑色。

“那就任憑他害人?”祁連反問道。

“我用仙法封了他的妖丹,讓他無妖法可用,再將他的利爪,獠牙砍去,讓他無法傷人,最後……”莫言舟的眼神沉了一沉,“將他閹割去勢,讓他再不能欺辱別人。”

“好家夥,這不是要被做成妖彘了嗎?姑爺雖然長了一張菩薩臉,卻有一顆羅刹心啊。”豬妖也被嚇得退後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