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青蘿開始了等待,即使原老爺已經將成親的日子定好,即使王宰相家已經將婚書已經送到,即使成親時的婚服被送到閨房裏,原青蘿依舊在等待。

雖然很氣那個固執的人,但是她還得願意相信他。他說他會回來娶她,他一定會回來的。

那一日清晨,娶親的轎子早早就來到了原府,熱鬧的鼓曲聲打破了整條街的寂靜,顯得歡快而荒誕。

喜娘立在門口,三催四請的讓原青蘿上轎,但房內卻毫無動靜。

喜娘著急了,便推門而入,切發現女孩扔坐在床上,一身素衣,未施粉黛,一點也看不出是要上轎的新娘子。

“怎麼還不換衣服?吉時都已經過了。”喜娘催促道。

“今日是誰來娶我?”原青蘿問道。

“還能是誰?當然是王宰相家的大公子啦!你可要快一些,別讓人家等急了。”

原青蘿又問道:“那莫言舟來了沒?”

喜娘疑惑道:“早就死了的人,怎麼會來呢?”

“你說什麼?誰死了?”原青蘿起身抓住喜娘的胳膊問道。

喜娘被抓得疼了,連忙甩開原青蘿說道:“不就是那個探花嗎?一個文弱書生非要去打仗,後來不知怎的就被亂箭射死了,不過同去的王家二公子卻是立了戰功的,那也算是給你們王家光耀門楣了。”

“怎麼可能?他說過他一定會回來的。”原青蘿額頭上的青筋突突作響,眼眶睜大得幾乎要撕裂開來。

“回來什麼呦!他的命太差啦,剛上戰場就被王家二公子的馬給踩了,爬不起來,才被亂箭射死的。哎呦,大喜的日子不要提這些了呦,真是不吉利。”喜娘對著門外呸呸呸的三聲。

原青蘿呆愣地在床上坐了一會兒,忽然起身抓了喜服披在身上道:“走,我上轎。”

喜娘自然喜不自勝,連忙一疊聲的招呼丫頭們服侍小姐上轎。

待花轎抬到大門口,新娘隨著喜娘進了大堂之上,堂上皆是達官顯貴,原青蘿掀起蓋頭冷眼審視。

“怎麼回事,新娘怎麼能自己掀蓋頭呢?”王宰相見了很不高興。

“這個嫂子可真是古怪,哥哥你以後得好好管管才行。”一個身著戎裝的男人說道。

原青蘿回過頭,與那男人對視了短短一瞬,下一刻便是你死我活。

匕首雖然不長,但是卻能正正好好地插入男人的心髒。

喜堂變喪禮。

眾人亂作一團,哭鬧驚慌,唱念做打,好不有趣。

原青蘿站在原地,一身紅衣,一臉素妝,眼眶微紅,但卻沒有落下淚來。

真是個傻瓜,真傻。原青蘿想著。

忽然大霧彌漫,眼前的一切都藏在迷霧之中。等迷霧消散時,原青蘿卻又身處在牢獄之中,身上的衣著也變了,不再是紅色喜服,而是一襲烏金雲繡衫,外麵套了一個雲雁紋樣的罩袍。

“小姐,這畢竟是朝廷重犯,還請小姐多抓緊點時間,免得我們難做。”獄卒為難地叮囑道。

“知道了,你下去看好了門,別叫旁人進來。”說著原青蘿掏出幾錠銀子拋到獄卒懷裏。

獄卒得了銀子,便歡天喜地的去了。

原青蘿順著昏暗的通道,一直走到了牢獄的最裏麵。

一股濃重的血腥氣鋪撲麵而來,逼得原青蘿屏住了呼吸。

再側耳傾聽,最裏麵的那間牢房裏,有輕微的喘息聲。

是那個人!

原青蘿快走了幾步,一抬眼便看見了那個男人被綁在柱子上,渾身是血,長長的碎發垂在額頭上,遮住了他的眼睛。

“……莫郎。”原青蘿啞著嗓子輕聲呼喚道。

男人聽到了女孩的聲音,緩緩抬起頭,臉色立刻變得欣喜起來,但又好像想到了什麼,嚴肅而焦急地說:“你怎麼來了,你快走,這裏太危險了。”

原青蘿看男人身上的傷口都翻卷著,有點甚至已經腐敗發爛,透著腐肉的氣息。

“疼嗎?”女孩問道。

男人搖搖頭:“早就不疼了。你怎麼樣?有沒有被牽連?千萬不要說與我有瓜葛,聽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