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心醒來時已經早上九點了，洗漱好下樓時他還有點恍恍惚惚，昨晚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沈明心深吸一口氣。
地上的玻璃渣早已清理幹淨了，餐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餐，黃燦燦的油條，白鼓鼓的包子，沈明心咽了口口水，摸摸肚子，該吃飯了。
“你先吃包子吧，粥我熱一下，馬上就好。”林彥平靜的聲音從廚房傳來。
聽到林彥的聲音，沈明心心一顫。
他掃了眼廚房，剛坐下拿起包子，林彥就把粥端來了，香濃的氣味撲鼻而來，白色軟糯的米粥裏裹著幾粒鮮蝦仁，綠色的蔥花星星散散點綴其中。
沈明心攪著粥，粥越攪越濃稠，越攪越混沌，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他抬眸看著林彥，對麵這個始作俑者像個沒事人一樣，已經坐下開始吃飯，沈明心心裏更鬱結了，難道隻有他一個人覺得這氛圍不平常嗎？
“怎麼還不吃？”林彥抬頭凝視他，故意道，“嘴巴疼？”
沈明心驀地臉紅成番茄醬了，瞠目瞪了他一眼，想罵他竟然搜索不到詞，他像個被拔了爪子的貓，使不出勁，出不了力。
“我看看。”林彥起身伸手過來，想捏他的下巴。
“滾——”沈明心驚慌失措的拍掉他的手，心裏恨得牙癢癢，這個人的臉皮難道比城牆拐角還厚嗎？
“沒事，吃吧，我下次輕點。”林彥怡情悅性的笑了。
“你能要點臉嗎？”沈明心徹底崩潰了，跟流氓吵架說道理都是自取其辱。
昨晚他推開林彥時滿臉通紅，跌跌撞撞的上樓還差點摔了一跤，當他回頭看時，林彥就是現在這幅笑容，站在那抹抹嘴，一直盯著他笑。
沈明心越想越委屈，這個人已經把流氓耍家裏來了，是把他當成外麵那些鶯鶯燕燕了嗎？
“當然要臉，我這麼帥，快吃吧，今天我爸回來，一會我們去接機，他想見你。”
“舅舅回來了？”沈明心神思終於清明了點。
“今天他一早給我打的電話。”林彥嘴裏塞著油條，咕噥著說，“他說中午和我們一起吃個飯，主要是見見你。”
“好的。”沈明心不再攪弄他的粥了，吃了粒蝦。
“明心，你會告我的狀，說我欺負你嗎？”林彥軟聲軟語，好像示弱了一樣。
沈明心又紅了臉，他可沒臉說。
“不不會，隻要你以後”還沒說完就開始後悔，幹嘛輕易饒了他？
“沒事，告了也沒關係。”林彥笑笑，一臉無所謂。
沈明心：“你——”
這人存心逗他，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一頓早餐吃的沈明心快心肌梗塞了。
吃完早餐，林彥指指沙發上的禮盒說：“喏，給你買的。”
沈明心打開盒子一看，和上次商場買的一模一樣的圍巾，他頓時有點心虛，難道林彥那晚看見他和沈佳期見麵了？
“怎麼想起來買圍巾？”沈明心試探著問。
“你把我買的圍巾送人了，還不許我再買？”林彥若無其事的說。
“你看見了？”沈明心明知故問。
“嗯。”林彥看著窘迫的沈明心，繼續道：“小姑娘很漂亮，你眼光不錯嘛。”
“別胡說。”沈明心把盒子扔在沙發上。
“喜歡那個小姑娘嗎？”林彥走過來，越靠越近，眼睛直視著他問。
“那是沈佳期，我堂叔的女兒。”沈明心知道藏不住了。
林彥怔了一下，笑了：“這樣啊，那也不妨礙你喜歡吧？”
“嗯，喜歡，佳期最好。”反正戳破了，沈明心也沒什麼不能說的。
林彥不樂意了：“那我呢，喜歡我嗎？”
“不喜歡。”沈明心說完不搭理他，上樓去了。
兩人出門的時候，林彥給沈明心整理好衣服，係好圍巾，撥了撥他額前的劉海，忍不住看他的臉。
沈明心皮膚雪白，眼睛明亮，嘴唇比以往還要紅豔，像漾了一層淡淡的水彩，林彥有些心猿意馬，克製著自己想再次親上去的衝動，帶他出了門。
他沒有後悔昨晚的衝動，那樣鮮活亮眼的沈明心，那樣勾魂攝魄的吻，迷醉了他的心，摧毀了他的意誌，就算沈明心現在不能接受，他也會糾纏到底，軟的磨，硬的泡，他不僅要攪亂沈明心的口舌，也要攪亂他的心，不管是人還是心，他都想要，他可以等。
林彥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勇往直前，無所顧忌過，原來人隨心所欲的時候可以這麼恣意痛快，這真是他26年平靜無波的生活裏最濃墨重彩的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