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一個夥計抖抖豁豁聲音發顫：“是老申師傅，他、他欠了賭債，被柳葉樓威脅著偷方子。申師傅也是東家的老人了，定是有苦衷的。”
錢掌櫃氣得胡子都吹了起來：“你糊塗啊，你知道這次東家投了多少銀子進去嗎！雖然丟的隻是一張香膏方子，但這損失誰來承擔？我這就告訴少爺去，這個老申，我還非懲治定了。”
陸晚芍問道：“老申偷方子的事，還有誰知曉？”
夥計道：“我一發現此事，不敢擅自做主，就來報掌櫃的。沒有其他人知曉。”
陸晚芍沉吟道：“申師傅也不知道自己已被發現？那好，我再寫幾個方子，掌櫃的你將它們拿到興和園，說是更能盈利、效果也更好地加強版。放著讓他偷。”
錢掌櫃大驚：“陸姑娘，這怎麼成，怎麼還把好方子送給那柳葉樓呢。”
陸晚芍道：“我沒說完呢，這方子是淘汰的劣等品。雖然用的原料相當昂貴，但製作稍有差池，就會全部毀損。”
“此外，將這些原料進行混合，雖然產品表麵上看起來、甚至剛使用沒多久，和原先一樣。但是經常使用，立馬有反作用，讓皮膚變得比之前更差。生產這些隻會白白浪費名貴的材料和炮製時間。”
錢掌櫃捋著胡須大笑：“此法甚好。姑娘聰明！我這就去。”
柳葉樓靠聞香膏大賺了一筆，城中的貴女對這膏聞風而動。
甚至天不亮柳葉樓門口就有下人排著隊，等待開門時哄搶一空。
司清嶽最近春風得意。
柳葉樓生意好的他都知曉了，掌櫃特地道謝，說多虧東家明智，想到拿方子的主意。
司夫人也拿著聞香膏愛不釋手，進宮了好幾次，每次這膏都會被分光。
雖然還是有一點點不快，在他舅舅餘大人的軟性逼迫下，他同意了娶餘姣姣為妻。
但作為暫時的回報，兵部幾件懸而未決的事項，餘大人將讓他參與，找人成功解決後，將頭功安到了他頭上。
今日朝堂上聖上龍心大悅，不吝誇獎賞賜他。
知曉他身世內情的有的緊張到跳腳，有的暗自激動想著站隊。
慈寧宮。
司太後手裏把玩者聞香膏，對來請安的帝後慢聲道：“清嶽孝順，弄出了聞香膏這新奇金貴東西，第一時間就送給我。皇帝你可要獎勵他。”
皇帝道：“母後不說，我也要獎勵他的。兵部尚書和我說，司清嶽幫著解決了一樁懸案。也不知怎麼，我看司清嶽麵善。”
司太後又道：“皇後，聽聞謝家也開了一個脂粉鋪子，就在清嶽的柳葉樓對麵。若是開不下去不如賣給清嶽，讓有能力的人接手。”
謝皇後垂著頭，隻輕輕應是。
皇帝不耐地看了一眼皇後。兩人請安離去，一路無話。
謝皇後知道，皇帝是動了廢太子的心了。
謝家家大業大，皇帝一直不放心，但又因謝丞相和工部尚書謝觀海，平日無甚錯處，關係好的大臣不少，不能一下鏟除，隻能留著慢慢想辦法削弱。
司太後出身司家，也是不滿自己良久。
“唉。”謝皇後低低地歎了一口氣，“謝家，怕是不得善終啊。”聲音逐漸低不可聞。
另一頭，柳葉樓的掌櫃再次犯了難。
粉黛坊的申師傅又拿來了一張新方子，功效讓他饞的流口水，想看到了漫天的銀子滾滾而來。
可是這製作起來，為何這麼艱難！
稍稍差一點火候、晾曬的時間長短了一點，就立刻全部做毀，連能回收利用的都沒有。
這消耗，有點大啊！
柳葉樓在聞香膏賺的銀子都快賠了大半進去了。
他猶猶豫豫地上報給司清嶽，想問東家到底要不要做這個，畢竟，成本也太高了哇。
司清嶽答複倒是簡單：“這種事情還要問我？我請你當掌櫃是吃幹飯的嗎？上一個方子能賺，這個方子做不出來你自己看著辦。”
掌櫃無法，隻能再次大肆采購名貴的原材料，動用全部人手，一刻不停地盯著製作，隨時看著火候、時間。
他也不敢休息，陪著一起監督。
在耗用大量人力物力後，終於做出來了些許成品。
掌櫃大歎：功夫不負有心人啊！這成色，果然比上個方子還好，香味也更醇厚迷人。
他小心地找人試用，答複說果真更好用，他親自抹了一點在身上，的確，這個更好！
於是加班加點，幾乎將盈利全部用了進去，生產了真正成本千金的升級版聞香膏。
掌櫃美滋滋地想著要繼續擴大生產，產品經過貴人檢驗，可以定天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