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的晚飯時間,許多人家都在飯桌上談論著粉黛坊今日一事。
說東西的起效、說陸姑娘心善、說謝公子能力了得、哪裏是紈絝。
有點心思的人家,已經動了要將自家兒女說親給他們的念頭了。
粉黛坊的紅白盛芍係列像一陣強烈的風,席卷了整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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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國公府。
司清嶽氣的摔了一房間的東西。
柳葉樓的掌櫃正跪在他麵前,聲淚俱下。
“少爺,小人實在是無能為力啊!那方子、方子有問題!不然怎的我們做的東西出事了,他們粉黛坊卻沒事人一樣。”
司清嶽大怒,直接將茶盞往掌櫃頭上丟去,一道血痕湧現:“你這個廢物!方子有問題你怎麼不早說!啊?我這次丟大人了,都是你這個廢物的錯!”
掌櫃膝行著認錯:“是是、是小人無能。少爺,還有、還有……”
“還有什麼你說啊!要再是壞消息你等著領板子吧。”
掌櫃嘴裏發苦,可事情超出了他能預料的。
隻得低三下氣道:“這次為了新版聞香膏製作,投入了大量銀子。一開始賣出的盈利全折進去了。現在鋪子關著門,總有人來鬧事,這、實在是入不敷出了啊。”
司清嶽氣了個倒仰,謝觀雲和陸晚芍,這兩個人怎麼這麼煩,害得他賠本,和他作對,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母親和舅舅說的對,陸府和謝府,就不應該存在。
他咬著牙齒惡狠狠地想著怎麼才能滅掉兩府。
掌櫃的悄悄抬頭,看見司清嶽陰婺可怖的臉色,又趕忙低頭。
“那少爺,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哇。”
“哼,那還不簡單,誰來柳葉樓鬧事的,讓他們按原樣去找粉黛坊鬧事,不鬧個翻天地覆,你提頭來見!”
掌櫃想了想,臉上微微帶喜,好辦法,有少爺撐著,看粉黛坊還能不能順利營業!
掌櫃剛走,司清嶽就看見定國公氣勢洶洶衝了進來。
定國公大罵:“你幹的好事!今日上朝,聖上痛斥了我一頓,就因為你那什麼破膏。我看哪,你那個什麼樓啊閣的,趁早別開了。”
司清嶽心裏不服:你又不是我爹,輪得到你來說我?我爹是皇帝!
但他現在身份還沒捅破,母親說要找一個恰當的時機公之於眾。
他麵色不忿,梗著頭道:“父親,你等著看吧,搞粉黛坊小事一樁。”
定國公夫人也衝向這裏,她今日進宮請安,被司太後陰陽怪氣了半天,氣死她了。
她的臉也出問題了。她的兒子司清嶽,到底在幹什麼啊。
這可是皇帝的種啊,萬一惹得聖上不喜,以後想要認祖歸宗就麻煩了。
被念叨的皇帝也鬧心地要命。
一日之間,他的太後母親、他寵愛的妃子,全都爛臉了。
他踏進後宮就興致全無,別說寵幸了,看一眼都覺得眼睛疼。
他是皇帝!皇帝竟然沒有妃子可寵幸,好氣啊。
隻有皇後,臉倒是越來越嫩。
他懷疑是皇後偷偷下毒,但皇後真有這個能力,為什麼不用在給皇子墮胎上。
於是他滿腹疑慮上朝,想詢問此事。
哪知話口一開,好幾位臣子就叫苦不迭上奏,說都是因為他之前誇獎過的司清嶽,因為司家的聞香膏。
這可真是打了自己臉。
司太後眼光不行!要不是司太後天天誇司清嶽,他會一看到司清嶽就覺得麵善嗎。
他惱怒地想。宣布退朝後,就憤然離開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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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門口。
“謝公子就送到這裏吧。今日也是辛苦你了,親力親為,一天都在忙著。”
陸晚芍提著裙擺、帶著冬煙準備下車。
冬煙手中又拎著一小包謝觀雲親手製作的香露。
陸晚芍有些想笑,怎麼每次和謝公子見麵,她都會收到這些小東西。
謝觀雲低低地說:“陸姑娘今日似乎很開心。”
陸晚芍盯著他的眼睛:“是,盈利是一方麵,和謝公子相處也是一方麵。”
謝觀雲有些臉紅,在稍黑的夜色下不甚明顯。
隻有一雙明亮的茶褐色大眼睛,睫毛撲閃撲閃得,顯示著主人有點變扭的心情。
謝觀雲若有所思地說道:“那聽風山莊的少莊主送了姑娘一塊令牌。我與姑娘相識良久,於情於理,也要送姑娘點東西。”
陸晚芍噗嗤一笑:“你也像那少莊主一樣,欠了我人情啦?”
謝觀雲眼裏充滿柔情,輕輕地認真地說:“陸姑娘,從你將方子給我、信任我開始,我就欠下你數不清了。”
陸晚芍收了笑,也深深地注視著謝觀雲:“那麼,謝公子,準備送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