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晚芍的聲音在空蕩的室內回響。
難道,這掌櫃不在。
她讓歸巒去裏間瞧瞧,若是見到掌櫃就請出來。
她自己在鋪子裏仔細地逛著。
這布料,雖然都不是名貴布料,但是質地良好,做工精細,顏色染得也均勻。
不一會兒,歸巒就帶著人出來了。
隻見來人身上沾染上許多布料顏色,頭上正冒著汗,衣袖下的手指也顏色斑駁。
是個辛勤的勞苦人。
來人看了一眼陸晚芍華麗的衣著,抹了一把額頭上汗。
略微拘謹地開口:“姑娘,您是來買布料的嗎?實在不好意思,店小客人少,我都在後麵幫忙。平常沒什麼人來光顧。像您這樣的貴客就更少了。”
陸晚芍拿著一匹布問道:“你這裏布匹的品質不錯,為何看上去這麼冷清呢?”
掌櫃猶猶豫豫,不知該不該開口。
陸晚芍想起謝觀雲說的司家布莊,邊又問道:“是因為司家?”
掌櫃頓時驚到,不知眼前人是何意。
難道還是司家的人,想斬草除根嗎。
他咬緊了牙關,模模糊糊地說道:“不是、沒有的事、是小人自己能力不足。”
陸晚芍放緩聲音道:“掌櫃,你不妨實話實說,我是來幫你的。”
冬煙接話道:“我家小姐是文遠侯府的陸姑娘,粉黛坊有小姐的一半產業。前兩天的柳葉樓,還是我們小姐出手拉下馬的呢!小姐是不會害你的。”
掌櫃聽完抬起頭,驚喜地道:“您就是陸姑娘!唉!那我就不瞞您了,此事說來話長啊。”
他放下心防,開始大倒苦水。
“唉,陸姑娘,你是不知道,我們布莊本來就是小本生意。可誰知撞上了國公府,隻能一退再退,退到這裏,勉強維持生計。”
陸晚芍問道:“那為何還做布莊,不換個產業?”
掌櫃說道:“我家祖祖輩輩都做這個,也隻會這個了。”
陸晚芍沉思道:“你說司家擠占市場,為何不投靠司家,做底下的分支也好啊。”
掌櫃攤手:“唉,我如何不想呢。隻是想去歸附國公府的太多了,我這布莊本就小,隻是做久了技術熟練,並沒有多少特色,街坊鄰居不講究這些,因而還能糊口飯吃。”
陸晚芍一想,這倒是符合她的要求。
沒有特色,她有啊,沒有點子,她也有啊。
她前世不知道用過多少布料,穿過多少種私人定製。
作為陸氏集團的老板,對於吃穿用品,就和化妝護膚品一樣,要求精細,也仔細研究過。
她缺人手,這人手不是來了嗎。還是熟練工。
陸晚芍說道:“我眼下要開一個成衣鋪,鋪麵在通正街,粉黛坊對麵,三層樓高。你知道那地方吧?”
“知道的,很是熱鬧的一處,那地我可想都不敢想。”
陸晚芍笑了一下:“那你願不願意並入我的成衣鋪,按照我的要求生產,每月分盈利。”
掌櫃眼睛一亮,還有這等好事!這可是粉黛坊那位傳奇的陸姑娘啊。
於是忙不迭點頭:“願意、願意的。隻是我這裏破爛、地方小,不知道陸姑娘怎麼能看上我。”
陸晚芍問:“你這裏擅長什麼,質量如何,產量如何?”
掌櫃掰著手指頭道:“小人這是祖上吃飯的技藝,從織布、染布到量體裁衣做成衣,都是會的。雖然生意小,但用料製作都講誠信,街坊也是知道的。”
“產量、看客人來選買,單子少所以產量也不高。”掌櫃說道最後有點沒底氣。
陸晚芍琢磨了下,等她多找幾家布坊,擴大規模,加大人手和投入,產量是能慢慢上來的。
隻要有質量保證,產能不是太大問題。
於是點點頭:“我知曉了,你繼續生產。這是合同,掌櫃請看清這合同條款,盈利這塊,我也不會讓你吃虧
陸晚芍讓冬煙拿出一份已經寫好的合同。
掌櫃細細瀏覽了合同。
條款很簡單,陸晚芍注資,他隻需要聽從陸姑娘的要求生產,就能分得部分盈利。
他很快就按手印畫押。
陸晚芍搞定第一家,拍了拍手,讓掌櫃先休整一下,等她下次通知。
陸晚芍順路往街尾走,這裏也有一家布坊。
可這家布坊就不怎麼痛快了。
不知是怕司家追責,還是謹小慎微慣了,生怕卷入鬥爭中,不太敢加入。
陸晚芍也不強求。
她看了一眼綜合大哥和謝觀雲給她的布莊地點單子,還有十幾家未拜訪。
天色有些暗了,那就明日再繼續吧。
回府的路上,陸晚芍遠遠看見人牙子還沒走。
突然遠處一陣騷亂,間或夾雜著叫罵聲:“這小兔崽子竟然跑了!還不快追!他帶著他老娘一起,跑不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