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在天黑前到宗門,薄聿歇了口氣。
“累了?”郜宿拍拍薄聿的肩膀,又往他後心送了一股靈力,“有沒有好些?”
“好多了。”薄聿朝著郜宿笑,“還是大師兄最好,禦劍也格外平穩,這次都沒覺得多難受。”
他自己說得輕鬆,郜宿臉色卻不大好看,“等師尊出關就好了。”
“嗯,無事,都十年了我早就習慣了。”薄聿笑得輕鬆,眉間不見絲毫陰霾,郜宿瞧著越發疼惜。
說來也是奇怪,薄聿天生雙靈根,明明有上佳的資質,悟性也高,但偏偏於修煉有天大的缺憾。旁人隨隨便便就能運用靈力,偏偏薄聿不行。
而且最令人覺得奇怪的是,他明明修為也在精進,但是靈力四竄,每當他用時便時有時無,真正論起來,他和尋常的煉氣期中期也沒什麼分別。
郜宿師兄弟三人也不是沒有想過法子,亦是在這十年間尋了宗門長老為薄聿瞧過,但是無論怎麼看,也隻說束手無策,千年來也未見過他這樣的。久而久之,薄聿也不在乎這些了,還是依舊跟著三位師兄學,閑暇之餘出去曆練曆練。
不過他修為雖然不高,但是這些年也沒受過什麼委屈。
一方麵是他背靠玄天宗,還有三位師兄撐腰,另一方麵則是他慣會裝模作樣,加上他那破修為看不清深淺,又時不時能扔出幾個救命的符籙,便這樣胡鬧著還叫他滋潤極了。
二人抬步進去,宗門的弟子見了紛紛行禮。
玄天宗為修真界第一宗門,自然不小,旁的宗門大多三五座峰,但玄天宗卻不一樣,明明宗門弟子寥寥,但是占地卻十數峰。宗門弟子並不都是來自名門,隻憑資質選拔,偶有大事發生也多為宗門曆練。
薄聿那廢柴爛體質,自然極少與宗門弟子一道修煉,不過正好給了他練習畫符的時間。
平日裏宗門事務都不需薄聿費心,而且郜宿念及他的體質,央求掌門給他劃拉了除宗門長老以外靈力最充沛的一處靈府。
隻是位置略微偏僻了些,旁邊還緊挨著師尊扶霽閉關的禁地。
聽了一路教訓,好說歹說與大師兄分開,薄聿鬆了口氣。
回到自己的院子,將拎著的小東西放到石桌上,隨手摘了幾個鮮果放到小東西麵前。它小臉髒兮兮的,若不是那一雙漂亮的紅眸,看起來定然像個小乞丐。
小東西在睢陽山躲躲藏藏大半個月,這會兒實在看不出原樣,它小心地往後蹭動,總想逃跑。薄聿哪裏肯依,將人拎住嚇唬道,“既將你帶回來,便不會容你逃走,這遍山的陣法,你若是一腳踩進去,怕是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小東西縮了縮腦袋,薄聿戳它耳朵,“先吃幾個果子墊補墊補,稍後我帶你去洗洗,一股子腥味兒。”
薄聿說得自然,那小東西耳朵動了動,下意識就往他麵上看了眼,半晌才謹慎開口,“你,你不怕嗎?”
“怕你嗎?”薄聿挑眉,指腹在小東西額頭處抹了一把,一道赤色符印顯現,他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若是以前興許有些怕,但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