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霽昏迷了整整一個月,薄聿也跟著伺候了一個月。
“你師尊醒了!”薄聿正在畫符,一個黑團子就竄進來,風風火火的嚇了他一跳,動作一亂,符畫歪了。
“富貴兒!”薄聿中氣十足的一聲,嚇得小東西險些跪地,它一雙紅眸眨了眨,後知後覺大哭:“說了不要叫我富貴兒,難聽死了!”
“富貴兒”是薄聿想的名字,雖然小東西不喜歡,但是聽著喜慶又順嘴,薄聿表示他很喜歡。
“好的,富貴兒~”薄聿勾唇笑了,將畫歪的符紙揉了,拍拍小東西的腦袋,施施然離開了。
小東西:“……”
薄聿一腳踏進屋子,郜宿也在,隻是表情不大對勁兒。
“師兄?”薄聿探頭,卻見扶霽赤腳站在地上,黑眸定定盯著他們二人。
“你又是誰?”扶霽抬眸,發絲垂落,身上隻著一件單衫,令薄聿大感不妙的是,先前眸光晦沉的師尊如今雙眸水潤,瞧著……就一股子稚氣。
“弟子薄聿。”他說完,扶霽迷茫了一瞬,一看就是暈暈乎乎還沒有搞清現狀的。
“這是徹底返老還童了?”薄聿小聲和郜宿咬耳朵。
他本意是和郜宿了解了解情況,奈何表情太過浮誇,卻不料這一下徹底捅了婁子,扶霽眸子微動,小手一翻,薄聿隻覺一股大力襲來,直接砸得他趴在地上,腦袋更像是千斤重,死活抬不起來。
不僅如此,氣呼呼的師尊赤著腳走過來,蹲下,拽住薄聿的耳朵就是一扯。
“嘶!”薄聿疼得咬牙,“師尊手下留情!”這是哪裏學的,也太損了些。
但是明顯扶霽不僅身體縮水,就連心智也跟著幼稚起來,他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東西,拽著薄聿的耳朵就是不鬆手,隻是那張清清冷冷的小臉依舊嚴肅得很。
郜宿開始頭疼起來。
折騰好半天,郜宿才從師尊手裏將薄聿救出來。薄聿揉著耳朵,一臉淒慘樣,“怎的手勁這麼大……”
“行了快別鬧了,”雖然扶霽莫名其妙變成這樣,但是不管怎麼說畢竟師尊為上,他還是規規矩矩行禮,“師尊,還請允許弟子為您探查一番。”
扶霽不語,但是眸子裏的警惕不掩。
薄聿歎氣,“這可怎麼辦,半大的少年還欺負不得。”
師兄弟二人一時陷入困境,薄聿皺著眉頭半天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喚富貴兒進來,“你過去。”
在靈峰上躥下跳大半日的富貴兒“無惡不作”,進來時手裏還抓著一個雞腿,聞言立刻眸子亮了,整個人跟離弦的箭一樣衝過去。
“嘭!”
扶霽一抬手,富貴兒便摔得七葷八素,它捂著鼻子,要哭不哭:“他好厲害,打不過……嗚嗚嗚……”
薄聿無力扶額,看向自家大師兄:這可怎麼辦?罵也罵不得,打也打不過。
不等薄聿師兄弟二人想出法子,扶霽忽然開口,“我餓了。”
薄聿:“……”
郜宿:“……”
片刻後,薄聿師兄弟二人捧著不少瓶瓶罐罐,遞到扶霽麵前:“師尊請用。”
扶霽白嫩的小手矜持地扒拉了一遍,最後搖頭:“我沒病,不吃藥。”
薄聿與郜宿對視了一眼,同時開口:“……除了這個沒別的了。”
扶霽愣了下,好像在思考他們二人話裏的真實性,然後慢慢目光落到富貴兒的身上,最後挪到地上。
那兒一個雞腿太過打眼。
“富貴兒,你的雞腿借我一用。”薄聿問歸問,動作極快,他捏著蘭花指將雞腿拿起來,然後吹了吹,麵色如常的拿到扶霽麵前:“師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