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家庭的變故,八歲的寧向暖仿佛一夜之間懂得了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她變得沉默而乖巧,甚至有些殷勤,盡全力的討好每個人,想融入這個所謂的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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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暖,爸爸很累,自己去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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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暖,乖,爸爸在忙,不能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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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沒有熟悉的笑容,溫暖的親吻。留給她的,是爸爸日複一日的背影,疲倦而滄桑。伴隨著媽媽的離去,爸爸失了心,沒了心,那還能算個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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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開始有新的願望,她拿著獎狀,拿著達滿分的考卷不斷不斷的拿給爸爸看,認為這樣就能換回從前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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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她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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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生活總是這樣,周而複始的給你希望,泯滅,再點燃。人間其實一點也不美麗,它總是讓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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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向暖無法想象剛剛還說要為妹妹買冰欺淩的爸爸一轉眼就變成車輪下的血人,她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警察在搬動他的時候一路不斷掉下的肉塊。這個定格的畫麵,成為糾纏寧向暖許多年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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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嘉姨大聲哭嚎,卻不忘遮住女兒的眼,口中淒厲的聲音讓人感覺她隨可能暈倒。年幼的寧向晴見媽媽在哭,似懂非懂的也跟著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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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向暖腿一軟跌倒在地,終於張嘴,嗚哇——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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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個月。被逼離開,休學,露宿街頭,重新被找回,得到遺囑,再次寄人籬下。生活就像燎原的火苗,嘈雜、混亂、忙碌地在空氣中蔓延,她幾乎沒有時間可以為爸爸的死亡而悲傷。縱然嘉姨為了能繼承家產,遵照遺囑將寧向暖撫養成人,可她的生活隻剩下卑微,茫茫天地間,她一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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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饑挨餓開始成為寧向暖的家常便飯,個子雖沒耽誤長,但身體卻越來越差,落下病根。對於嘉姨,她更是小心翼翼的躲著,盡量不出現在她的視線,以免惹她心情不好招來一頓惡打。好在保姆可憐寧向暖,偶爾會私自留些飯菜給她,日子倒也不是太過難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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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的大床上,姐妹倆頭抵著頭望天花板,被子下的手輕輕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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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我們多久沒一起睡了?”寧向暖突然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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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向暖沒說話,仿佛在思考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