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男人說話一如既往的不可靠——沒過兩天我就聽說近藤局長被女人甩了還被一個銀發武士打敗了的事,並且土方先生去找場子也輸給了對方。
“非常丟人哦,土方先生,直接啪的一聲從屋頂上掉下來了。”一切傳言的起點、不願意透露姓名的衝田先生繪聲繪色地比劃著,“然後劈啪一聲被甩出去十多米,刀都掉了,超狼狽——”
我看著麵色陰沉提刀過來的土方先生,沒什麼同情心地拍了拍衝田的肩膀:“被土方先生亂刀砍死你也是活該,衝田隊長。”
相比起隊內對此十分好奇又不滿的隊士們,我倒是很清楚那個銀發武士是誰,對隊員們成群結隊的報複行動也不以為意:在處理對手的圍追堵截這件事上,銀時應該算得上經驗豐富,我並不擔心他出事,就像我也不擔心近日以來越發沒什麼消息的假發被真選組抓到一樣。
而繁忙的工作很快就衝淡了大家的八卦之心。
一種被稱作“往生鄉”的違法藥物在江戶泛濫成災,不少人染上了毒癮。根據真選組的調查,這種藥物是被一個叫春雨的天人團體帶進來的,而有傳言稱,幕府的官僚也在這上麵摻了一腳。
攘夷誌士、天人、幕府……多方窺伺著這塊戰場,還有許多勢力想著渾水摸魚,真選組自然忙得腳不沾地,連齊藤隊長都加入了外勤的隊伍裏。
在這個時候,土方先生對我的諸多限製也不知不覺間變得形同虛設,隊員們也又能像過去一樣和我自由說笑了。
我倒是暫時沒心情和他們像過去一樣說笑打牌——我的全部注意力都停留在了被打擊這種違法藥物的工作上。
我這次出門並沒有穿製服,而是穿了便服,並且重新束上了胸口。在這個年代,女性出現在這樣混亂的地帶還是有著諸多不便的,男裝往往是可以省去很多麻煩的選擇。
鬥笠遮住了我的大半張臉,我穿著黑色的常服,腰間配刀,踩著木屐,穿過人來人往的碼頭。
天人運貨的船停在港口,這裏也是藥物最顯眼的源頭之一。但他們受到幕府的保護有著諸多優待和豁免的權利,也因此,許多人隻能對此視而不見。
……包括真選組。
“在規則之內無法擊潰製定規則的人。”熟悉的溫和聲音從我身後傳來,不緊不慢,“我以為你應該在私塾裏的時候就意識到這一點,葵。”
“我一直不是一個好學生,沒聽課也是正常的。”我頭也不回道,“倒是你,這麼毫無防備地出現在一個警察麵前真的沒問題嗎?假發?”
“當然沒事,你來是找我有事,而不是為了抓我。”桂笑了笑,“是因為銀時和萬事屋的人一起失蹤了的事吧?”
“他是那種麻煩體質,很容易被卷進各種各樣的事件裏。”我靠在集裝箱的後麵,低聲吐槽道,“昨天巡邏路過發現他們都不在的時候我就意識到不對,查了一下聽說他們接了委托去了那間酒吧——你最近一直在追查往生鄉的事,有他的消息嗎?”
“銀時摔斷了幾根肋骨、傷了一條手臂,運氣不錯,被我的人撿回去了,現在還沒醒。”桂回答道,“另外兩個人沒有消息,大概是因為撞破了交易現場被海盜抓走了。”
“……麻煩透頂了。”我捏著指節,煩躁道,“春雨可不是什麼隨便就能解決的天人團夥……之前晉助那家夥就想著……”
“說到高杉,他知道你還活著嗎?”桂問,“他現在的狀態可是相當過火。”
“我不知道,從那之後我就沒有和他聯係過,對他的動向也沒什麼了解。”我皺眉道,“我隻知道他絕對沒有放棄,在圖謀一件很大的事。”
“我以為他至少會去找你。”桂琥珀色的瞳孔注視著我,目光微深,語氣卻依然平和,“畢竟你們是戀愛關係吧?”
“我不知道。”我垂下眼,沒什麼情緒地陳述道,“或者也不算,隻是一種……在高壓之下彼此撫慰的□□關係。”
“……或許如此吧。”黑色長發的青年發出一聲很輕的歎息,“畢竟你的確很怕冷呢,葵。”
他修長的手指搭在我的手背上,輕輕扣住了我的掌心。掌心溫熱的溫度貼著我微涼的手背,久違的觸感竟讓我突然有些恍惚。
“如果很冷的話,來找我也沒有關係。”桂輕聲說,柔和磁性的聲音在我的耳膜上震顫,“你知道我從來不會拒絕你的。”
我愣了片刻,突然覺得有點不自在。不過這種微妙的感覺也隻是一閃而逝,我馬上把注意力轉移到了正事上。
“這些無關緊要的事之後再說,”我提醒他,“銀時要是知道新八君和神樂醬被抓,絕對會單槍匹馬地殺到敵人的大本營裏。我這幾天有別的任務,恐怕不能來幫他,你……”
“放心,我本來就有計劃打擊這群囂張的天人。”桂安撫似的捏了捏我的手心,“我當然不可能讓銀時一個人以身犯險。”
“那就好。”我稍微鬆了一口氣,然後笑了起來,“這邊拜托你了——至於規則內的事,我會和真選組的大家一起努力的。”
“你還真是信任他們啊。”桂意味不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