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還是那種蒼白色,他站在大樹下麵,被其他人嘲諷著,甚至他還被一個人的能力絆了個狗吃屎,地麵上的小石子劃開嬌嫩的肌膚。

他回憶起之前被召喚到這個世界的記憶,那個時候的自己原來是個剛剛高考完,被迫穿越的少年。

地麵上的泥土粘在他的衣襟上,臉上的泥土被他拍下來。

無視周圍人的指指點點,他直徑走向村莊外麵,不用擔心野獸攻擊,反正作為勇者他也可以複生,他摸了摸空蕩蕩的勇者背包,那是唯一可以證明他是勇者的物品。

囂張的勇者們要麼無視他,要麼閑來做些惡作劇,以此展示他們高強的技能,以及那種奇怪的優越感。

奇怪的是,他沒有任何煩躁羞愧的心理,最多隻是覺得泥土弄髒衣服很麻煩。

因為沒有特殊技能,沒有一個村民願意在他的身上投資,畢竟他隻是一個沒有未來的勇者,至少在那些人眼中是這麼看待的。

既然如此,他也就沒必要呆在那個地方,他看了一眼東倒西歪的村莊,這裏似乎在慢慢變好,在新鮮的血液注入下,這裏變得安全可靠,甚至富有生命力。

前方是很少人進出的森林,那裏雜草繁多,一片荒涼又鮮活的景象。

叢林裏麵可能滋生著各種小動物,甚至可能一不小心就踩中一條毒蛇,又或者一條蜈蚣爬上赤|裸的大腿。

他不在乎,林哲楊這樣想著一邊往前走著,毒蚊子親|吻他的肌膚,在他的皮膚上咬下滾|燙的紅色大包。

草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是什麼東西掉落在草叢的聲音,偶爾還能聽見幾句悠長的呢喃聲。

林哲楊默默地握緊拳頭,並且從地上找到一個勉強可以使用的木棍。

雖然他覺得自己在這個地方很容易死去,但是無論如何他也要反抗,萬一就能活下來呢?

長期呆在草叢的木棍潮濕且沾著泥土,這些東西粘連在他的手指上,讓他很不舒服,舉起木棍,他往草叢聲源處看去。

一個男人的手臂忽然“pia”地打在地上,那些奇怪的聲音似乎都是從這個男人身上發出來的。

林哲楊鬆了口氣,仔細打量這個沒見過的男人,他在村莊的確沒有見過這個男人,他穿著黑棕色的麻衣,腰帶鬆鬆散散地係在腰間,黑色寬鬆的褲子在男人的姿勢下形成了多處褶皺。

他手上還拿著一個皮水袋,仔細一聞,林哲楊能從空中聞見一股奇怪的酒味,那味道就好像摻了水的劣質假酒。

“咯……”男人打了個酒嗝,他整個人喝得醉醺醺,看上去就好像一具屍體。

臉上的胡子還沒有刮,他整個人看上去異常狼狽。

似乎聽見聲響,他緩緩抬起頭,水袋隨著手的搖晃,傳出嘰裏咕嚕的聲音,裏麵還有沒有喝完的酒水,他側著身體斜睨了一眼上方,再次打了個酒嗝。

他眼神迷離,眼白泛著血絲,“嗝……”他打著酒嗝,搖晃著身體,這個身體似乎慘敗不已。

確認來著,他露出一個笑容,“你……來了啊……”

身體探出草叢邊緣,一股汗臭味夾著酒味進入林哲楊的鼻腔,少年皺眉往後退了一步。

此刻,林哲楊對村莊裏麵的村民沒有任何好感,這個人他也沒有一丁點印象,他歪了歪頭,確認這個人沒有欺負過他,既然印象中沒有,那麼這個人應該是可以拯救的?

抱著這個想法,他彎腰拉起大叔的腿,往前走去,草叢為男人降低了摩檫力,繁茂的草叢在少年的前進下,拉出一條長長的勾線。

再往前走一段距離,他看見了一座小木屋,那裏靠近河流,隱約間還能看見小動物在河邊嬉戲打鬧。

這個地方,林哲楊總感覺很熟悉,仔細想想,村民似乎曾經提過這裏。

據不可靠傳聞,這裏偶爾會傳來奇怪的聲響,無論是草叢的悉索聲,還是奇怪的呢喃聲,都讓迷信的村民們認為是在鬧鬼。

這一帶鮮少有人來,現在看來,這裏鬧鬼的根源…

林哲楊低頭看了一眼半夢半醒的大叔,忽然明白了什麼。

小木屋似乎很早就搭建起來了,並且有人居住的跡象,然而,村民那邊卻對這裏一無所知,沒有一個人過來察看過。

他蹲坐在小木屋旁邊的石頭上,那個大叔被他安置在木屋的床上,所謂的“床”大概也就是用幹草累出來的幹草堆。

睡這樣的床肯定是要不得的,他一邊削著木棍,一邊想著,一會兒他要去河邊叉魚,好在小時候他和外公學過這一手,要不然今天晚上肯定會餓著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