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的門鈴響了,鄭雨慌忙下樓開了門。
來人是奢侈品店的女服務員,她的臉上表情複雜,此刻她正站在大鐵門前朝裏張望。
“您好,請問有什麼事嗎?”
女服務員尷尬地笑了笑,將手裏的幾件衣服遞到鄭雨手裏。
“這是莫離先生為您定做的衣服,說是您的員工福利。我們剛才去您家了,但您的母親說您在單位上班,還告訴我們了地址。”女服務員再次抬頭看了看這個氣勢恢宏的建築,隻是沒想到這裏居然是用來陳列骨灰盒的,盡管她對裏麵極其好奇,但因覺得晦氣就沒有踏入。
見鄭雨收下了衣服,服務員又說,“這些衣服還是需要您試一試,才能確定裁剪是否合理,如果不合適還可以拿回去重新做,或者修改。”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這件事,我打電話確認一下。”
莫離的聲音慵懶地響起,對方很確定就是給自己的,這才接了過來。
“莫離先生知道您會拒絕,就讓我再次提醒您,這些衣服都是按照您的尺碼定做的,賣給別人興許就不合適了。”服務員說。
接過衣服,鄭雨去車裏試了尺碼,整個人顯得特別有氣質,透過汽車的鏡子,她仔細地將一縷掉落下來的頭發撥至耳後,又調整了些許淩亂的劉海,嘴角揚起一抹好看的微笑。
以前,她不怎麼重視自己的外貌,上班的時候就一身西裝,下班的時候就一身運動服,從來都沒想過,女孩子還可以精致地打扮自己。她換上一件絲綢襯衫和一個黑色修身連衣裙,將頭發散落下來,沒有染燙過的黑長直,利利落落地分布在臉頰兩側。
服務員見她很滿意,轉身準備走,她想到了什麼,轉身看了看鄭雨,沉了一口氣說:“有件事我本來不想說的,但看到你是一個挺正派的女孩,就想跟你說一說。你男朋友雖然有錢,但可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男朋友?”鄭雨想要再問,對方已經走近,開始了吐槽。
“上次他去我們店買東西,我問他要名片,她直接讓司機把車子上存著的名片塞給了我,你才是什麼?酒店的小卡片!他一定經常在外麵拈花惹草。”
“小卡片?”鄭雨恍然大悟,她想起那天自己隨手把別人塞在她倒車鏡上的包小姐名片放在車前麵的麵板上的事情了,沒想到這件事會讓別人對莫離產生這麼大的誤會。
“不是您想的那樣,那些名片是我不小心放在麵板上的,莫離先生沒有看見,所以才拿錯的,您不要誤會。”鄭雨解釋道。
“您?”服務員上下打量了一番,難以置信。
“您有誤會了,我也不是要找包小姐才把名片拿上車的。這麼跟你說吧,我不是莫離先生的女朋友,隻是她的司機兼助理,上一次卡片夾在我的倒車鏡上,我一時找不到垃圾桶才把卡片放在麵板上的,對不起,讓您誤會了。”
“哦,那就好,如果是這樣,莫離先生對待下屬可真好,您定做的這些衣服頂上我一年的薪水了,真是闊氣的老板。”服務員轉憂為喜。
鄭雨慌忙跑進車庫,果然看見那些小卡片還在麵板上,好像從那天之後,這輛車一直沒人使用,所以小卡還在。她慌忙把小卡片拿了出來,塞進自己的口袋裏,悄悄回到了二樓。
莫離和若白剛好從屋子裏走了出來,兩雙眼睛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又迅速收回了眼睛。一個坐在沙發前喝茶,一個坐在桌子前繼續雕刻他的骨灰盒。
“好看啊,這身衣服太適合你了。”楊桃不吝誇讚,拉著她在原地轉了一個圈。
高興之餘,鄭雨想到楊桃和自己都是員工,但老板好像沒有給她準備衣服,心裏難免覺得別扭。
若白看了看表,起身說:“時辰已到,可以出發了。”
“去哪裏?”楊桃問。
若白將十個黃色硬幣放在楊桃麵前的桌子上。
“這是你的員工福利。”
楊桃興奮地跳起來,這是一種在鬼市中流行的貨幣,但很快她才意識到一件事,原來若白居然知道這個神秘集市的存在。
“您也經常去逛鬼市嗎?”楊桃小心翼翼地問。
若白點頭。
看得出來楊桃很激動,也顧不了那麼許多,手裏的金幣被她點了一遍又一遍,這些金幣在鬼市裏可以換好多東西呢,她想瞬間穿越進去,瘋狂購物一把。
“既然這樣,我們大家一起去吧。”若白提議。
“這不是合適吧?”楊桃想到要有兩個大男人陪著自己逛街,簡直要別扭死。
“沒關係,你們看你們的,我們就到處看看。”莫離搖動著蒲扇,百無聊賴地說。
見拗不過,楊桃隻好帶著三人來到鬼市門口。這是一個白色的大牌坊,與我們平時在風景區大門相差無幾,隱隱約約有寒風從裏麵吹出來,煙霧繚繞的,就像無數鬼片的某個情景。
走進牌坊,便看見一條彎彎曲曲,狹長的街道,商販似乎並沒有想象中的多,也都不叫賣,隻安靜地坐在自己的攤位前,等著有緣人前來。路中央偶爾飄過一個靈魂,緩緩地在不同的攤位前駐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