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打麻將都會有屬於自己的風格,手法,和習慣套路,每個人都不一樣,但隻要存在,就有跡可循。
一個人的出牌套路是能夠被摸出來的,哪怕被遮掩,也同樣會被人看穿。而這種出牌方法或者說牌章,是在地下麻將局中最需要被遮掩起來的存在。
赤木茂之前的那幾輪隻是立直一番的用意很簡單,立直代表聽牌,同時之後對於摸進的牌隻能進行摸切。既然是摸切,那就不可能存在“牌章”這種東西。他在隱藏自己的信息,也同樣在觀察浦部本人對他聽牌之後的反應。
然後,構建出屬於浦部的一個“模型”。
他會怎麼打牌,會怎麼選擇,會怎麼出章,當赤木茂腦海中構建完浦部的模型以後,那麼接下來等到的,就是一個勝利。
“地獄單騎。”
用不著再去等浦部即將打出的那張河底撈魚牌,赤木茂輕輕將牌蓋上後站起身,對著紅葉笑了笑:“那麼走吧,紅葉小姐。”
“等等赤木,牌局還沒有結束,浦部還沒有出牌,你怎麼能確定他會出你要的那張?”
“會的,他會出那張牌。”
看了一眼赤木茂的牌河,紅葉可以肯定對方會出赤木茂想要的那張二餅。不過她沒有在這個時候開口,看著微微彎腰對自己伸出手的男人輕笑一聲,將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心。
十四分之一的幾率,有可能是0,也有可能是1。浦部在他的牌上到處猶豫,最後仿佛是下定決心一樣打出的二餅讓紅葉眨了眨眼睛,伸出手指輕輕地勾了一下赤木茂的手心。
今天隻是一個南風局就已經對著浦部摸這麼清楚,怎麼前段時間再佐藤大媽的麻將館裏打麻將,他就被兩個大媽壓著吃了個三?
“那不一樣。”
佐藤大媽的麻將館裏,那不能算賭局,要真贏了那他接下去幾天肯定會很麻煩。所以還不如輸掉一點,免得到時候買菜她們還給自己漲價。
一眼就看出紅葉的意思,赤木茂壓低聲音拉著她走出門,到旁邊的房間裏重新整理好兩個人的行李:“接下來的話,紅葉小姐想去哪邊走走?”
“如果我說我想去泡溫泉呢?”
“那就去吧。”
“我還要去看富士山。”
“好。”
知道兩個人馬上要準備離開,川田組組長敲了敲門後立刻拉開走了進去,注視著兩個仿佛永遠都牽著手的這對夫妻沉默片刻後還是決定開口:“我還是很想知道,為什麼,為什麼赤木你會覺得浦部手上有二餅,能出那張二餅?”
“嘛……好吧,既然是這樣。紅葉小姐,介意我和他們說明一下麼?”
“那當然不介意。”
輕笑著放開被他握著的手,紅葉靠在門口聽著赤木茂的說話聲,扭頭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在觀賞外麵的月亮。赤木茂的聲音低沉又帶著些許別樣的韻律,她聽了那麼多年卻還是沒有習慣,偶爾他在自己耳邊說話的時候也會讓她嚇一跳。
而且平常的時候……赤木茂根本不會那麼多話。
轉頭看著正在和川田組組長解釋自己構思的青年,突然看到他那雙紅褐色的眼睛轉來看向自己的時候紅葉愣了愣,偏偏下一秒他就又轉回到牌桌上,像是什麼都沒被打擾般繼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