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小城大致分為,東關、西關、南門與北街。
東關是全城的交通樞紐地帶,四個車場分別建立在這裏,自然十分熱鬧。由於地勢太底,一場暴雨之後總能看到車過淹車,人過淹人的場麵。大雨之後,淤泥總是清理不幹淨,經過烈日暴曬,車過後塵土盡是滿天飛。故此,在我們學生之間更喜歡叫它---湯人街。
我家就在一個車場旁邊開了一家批發零售店。與幾人分別後我沒有去店裏,因為我不想看到那個女人。在我上六年紀時父母離婚了,我跟了父親,去年父親與那個女人結婚了。雖然她待我還算不錯,隻是一看到父親對待那女人的兒子比我這親兒子還好時我心裏就非常的恨她,甚至詛咒過她出門就被車撞死。
回到家我一眼就發現父親坐在客廳裏抽著煙在看報紙,平常在這個時候他總會和那個女人在店裏,而現在出現在家裏,我估計他是在等我。
我沒有理會父親,走到自己房門前準備開門時被他叫住了:“你站住,我有話問你”。若在平時我絕不會理他,而今天我心情好不想和他吵架,順勢靠在牆上卻沒說話。見此他神情冷淡的問:“你婷姨說他放在床頭的錢少了五佰,你見了沒?”
“是我拿了”我心裏一陣冷笑,想要說我拿了就直接點何必拐彎抹角的試探。
果然,在聽到我承認後他的神情依然冷淡,可見在他心裏早已認同了此錢是我拿地,這讓我愉快的心情立即變的憤恨起來。
“你拿那麼多錢幹什麼?”
“花了”
我沒有一絲猶豫直接脫口而出,父親驚訝的看著我,猛吸幾口煙後站了起來:“花了!聽你口氣有理了不成。說,你把錢拿出都幹什麼了,還餘了多少?”
“花了,花的幹幹淨淨,你還想知道什麼?”
“你….”
父親暴跳而起指著我,而我則依然冷漠的看著他。我的態度徹底激怒了他,他衝到我的麵前揚起了手掌,我沒有逃也沒躲避仰頭將臉湊了過去,就在這一瞬間他的巴掌落了下來,我被打倒在地嘴角也流血了。
這是父親第二次打我,第一次是我知道他與母親離婚後那天晚上叫著他的名字在門外罵他。相同的是與這次一樣被一巴掌打倒在地,不同的是上次我哭了,而這次卻沒有。
兩人對視了幾秒,我擦掉嘴角的血漬起身拍了拍衣服,撿起書包將家裏的鑰匙丟在他的麵前頭也不回的出了家門。這期間他沒有阻攔我,在我離開後無比清楚的聽到他的怒罵:“有本事你永遠別回這個家,我就當從來沒有你這個兒子!”
離家出走我已經不是第一次,可這次卻比往常更加徹底。這個家我早都不想待了。出了家門我一點都不沮喪,在我心裏早已預料到這一天。
昨夜偷的錢全上繳給老大了,不過下午我從揚軒幾人身上搜出了三佰多,所以我一點也不怕自己餓死在外麵,何況再過一周我還有三萬多就到手了。
我攔了輛出租車準備去找上本城衛校的女友,車到了西關市場時我下車了,打算進出看看裏麵有沒有能威脅到我複仇計劃的人存在。
東關的河斌歌舞廳,西關的龍飛市場,這兩處是我們小城混混聚集最多的地方。河斌歌舞廳老痞多一些,飛龍市場則像我們這樣的小混混多一些,而我口中梁哥的老大陳北恒則統治著我們。
其實在我們小城裏全城人公認的老大是威振南,在離我們家不遠的地方開了一家酒店。在我還小時我記得酒店開業時門口擺放的賀匾占據半條街,總共二佰五十四個,這僅僅隻是擺放在外麵地。私下裏人們稱他為“二縣長”,其意思可見而知。
然而自我跟著梁哥混我卻一直認為陳北恒才是我們小城裏的老大,他打人下手毒辣的程度讓我膽戰心驚,其名頭在我們學生之間可謂聞名如聞虎,即使我恨不得千刀萬剮他,可在昨夜出賣他時仍然恐懼的要命。
進了市場,裏麵果然極為冷清,不過我還是看到了認識的人。矮的一米五左右叫王飛龍,高的一米七叫李明。兩人以前在我們城一家軍工廠子校上學,現在都已經不上學了在外麵瞎混,由於沒跟老大的緣故混的還不如我。
他們倆正在打台球,看到我後王飛龍首先笑說:“蔫球,有煙沒給我一支”
王飛龍的叫我的外號讓我有點不爽,不過一想到梁哥跑路了沒人能壓的他們,所以也沒有發怒,走到跟前給二人發了煙隨後問:“好冷清,人都到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