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從前就覺得你小氣,說來當初在橋上是不是你做的手腳?”薑錦想起這茬,繞到鬱玦麵前去定定看著他,一副你敢說慌試試的樣子。
鬱玦知道薑錦不過是做出這副模樣緩和一下氣氛,輕笑一聲後說:“是我,不過當時更多是想試你。”
薑錦也沒有太驚訝,還半開玩笑地說:“那你這試一試也太為難人了,那哪裏是剛入門的弟子能受得住的。”
被薑錦這般說,鬱玦也沒為自己辯解什麼,隻是說:“做好了打算,你和小玲若是沒撐住,我下去救你們。”
從鬱玦嘴裏聽見小玲的名字,薑錦一瞬間有些恍惚,恍惚過後又是牽強地笑,仿佛隨口一說般道:“你原來記得小玲,她當初還蠻崇拜你的。”
鬱玦知道小玲的死是薑錦心中的一根刺,有些懊惱方才自己為什麼要提小玲,但還是想盡辦法緩和一番氣氛說:“修真界很少有不崇拜我的修士,你是其中一個。而且,隻要與你有關的人,我都會記得。”
薑錦被鬱玦這突然的越界話語惹得猛地抬起頭瞪大眼看他。
原本她想鬱玦也許不是那個意思,可薑錦望進對方那雙沒有半分開玩笑的堅定雙眼,便明白對方並沒有在開玩笑。
這話說得其實並不直白,若薑錦是個遲鈍一些的還有可能根本就沒察覺出來。
可惜薑錦這人尤其敏感,鬱玦這話裏藏著的意思根本就瞞不過她。
鬱玦會為了二人的關係糾結,薑錦自然也會想眼前這人是她的師祖。
她被迫到這個世界來之後也從未想過與哪個人戀愛,甚至一直在想解決掉柳純和天道之後有沒有可能回家。
跟某個人談情愛之事,在今日鬱玦戳破這事兒之前哪裏比得上殺掉柳純和天道看有沒有機會回家有誘惑力。
可鬱玦這般一戳破窗戶紙,用對薑錦來說近乎直白的方式將問題擺到明麵上,卻讓薑錦再沒有底氣去說她心中無愛情隻有姐妹和回家。
說什麼心中無情緣,不過是沒遇到那個人罷了。
薑錦頭一回深刻地感覺到這句話是那麼的真實,更沒想到這話會印證在她自己身上。
“你自己做決定,無論是什麼選擇,我都不會幹涉。”鬱玦見薑錦如此猶豫,垂眸掩去眼底暗下的神色,微笑著說,“便是拒絕,我也不會強求。”
薑錦抬眸看他時睫毛顫著,一雙眼中是從未有過的無措,想來今日鬱玦的話語多少還是有些突然。
而鬱玦則是看著薑錦,看雪中的她,看那眉心朱砂痣,看不點而朱的唇,這些在雪中都更加吸引他的目光。
或者說薑錦本人就十分吸引鬱玦的目光,雖說一開始是因為身上有些許異樣氣息被他瞧見了,可後來卻是真的被這個人吸引了,再到決明的時候更是確定就是喜歡上了這個人。
可惜薑錦看起來並沒有那樣的想法。
鬱玦是這樣想的,可薑錦卻隻是為對方是自己的師祖而萬分糾結。
加上她自己對鬱玦並非半點感情都沒有,而現在的她並沒能想清楚她在決明離開之後的空落落是什麼,鬱玦戳破窗戶紙太快,喜歡她這個事實一下子被拋到薑錦的臉上,將她整個人都砸懵了。
好在薑錦還算冷靜,她長出一口氣後先退一步拉開距離,又抬手示意鬱玦別過來。
就在鬱玦以為自己要直接被拒絕的時候,卻見薑錦眨了眨眼正緩著氣,畢了才說:“你等一等我,我現在好亂好亂,你等我想明白了再告訴你。”
沒有問鬱玦的意見,隻是直接告訴鬱玦讓他等。
不過鬱玦覺得目前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便是方才薑錦真的問等一等好不好,那他該也是會順著薑錦的意思。
從前宋禎總說不知道以後誰能將鬱玦這樣一個人拿下,還開玩笑說鬱玦這樣的人仿佛不會與人結為情緣一般。
如今總算遇見這個將他拿下的人,遇見這個想結為情緣的人,他頭一次表明心意還沒被直接答應,說給宋禎聽怕是要被笑話。
鬱玦想著這個,朝薑錦勾唇笑了笑,笑得薑錦耳朵有些紅,連忙別開臉去,還問了一句:“我怎麼記得老有人說你很凶又很冷,這不是會笑嗎。”
這樣的傳言,鬱玦自然是知道的。
他沒有去反駁過哪個傳言,而且這個傳言其實也不算錯。
但有個事兒他還是得告訴薑錦,他說:“他們沒說錯,隻是見著你才愛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