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生一輩子也算是經曆良多了，但他還真的從來沒有見到類似眼前的一幕。
實在是有些嚇人！
隻見，兩條殷紅的血線，自老人的眼眶中流出，而後他大袖一甩。
沈長生眼前白芒一閃，隨即就察覺到，自己的雙眼，一陣徹骨的劇痛！
這種痛苦，就像是有燃燒的熔岩滴入了眼中一樣，讓人有種想要發瘋的衝動。
即便沈長生的意誌堅定，對於疼痛的忍耐力無與倫比，但此時也忍不住發出低聲的嘶吼，渾身青筋鼓起。
“我將我的眼睛給予你，我也給予你希望，但我要求你也要給予我一個希望，這是等價的交換。”
在這無邊的痛苦之中，沈長生最終忍不住仰天咆哮，在這長嘯中，老人微弱的聲音，卻穿透而過，清晰的穿過沈長生的耳中。
過去了很久很久。
沈長生半跪在地上，大口的喘息著，衣衫早已經被汗水侵染濕透。
眼睛的刺痛，隨著時間，終於慢慢的消退。
沈長生睜開了眼，然後，他看到了濃鬱的黑暗。還是這個窯洞，麵前的老人依舊盤膝坐在那裏。
他緊閉雙眼，眼簾下有兩條幹枯的血線。
他的身上似乎變的更加肮髒了，整個人沒有絲毫生機，像是早已經死去了億萬年。
“這是”
沈長生有些發懵，但就在這時，外界傳出轟鳴巨響，讓他下意識的扭頭去看。
然後，他看到了。
充滿混元霧，神聖而飄渺的靈虛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冒著滾滾黑煙的魔山，死山！
在這山上，無數的骸骨鋪路，無數的血液以及幹枯，呈現黑色，無數的兵器折斷！
在蒼穹上，再也沒有了風和日麗，沒有了繁星如鬥，有的隻是厚重的，如墨的烏雲。
在那烏雲裏，無窮無盡的雷霆在咆哮，像是在發泄，要將死亡和毀滅帶給眾生一般！
有雨滴滴落。
可那雨，已不在是沈長生曾經見到過的元氣雨，不再是祥和而美好，而是帶著腐蝕的力量，帶著濃濃的死氣！
“這是，我所在的神域！真正的神域！我回來了？”沈長生一陣茫然。
他怎麼都想象不到。
為何自己隻是一閉眼，再一睜眼的功夫，一切都全部改變，從遙遠的上古瞬息回到了現在。
“沈培！文哲！”
忽的，沈長生想到兩人，心神一緊，忍不住飛速衝出洞窯，向著靈虛山已經破碎的石階衝去。
隻是。
他失望了，除了鋪滿了石階，死去無盡歲月的屍骸之外，根本就找不到沈培的影子。
仿佛沈培，根本就不從來過此地一樣！
“該死！該死！到底是怎麼回事！！”沈長生忍不住憤怒咆哮。然而回應他的，隻有蒼穹上滾滾雷鳴。
電光劃過，讓他的臉忽明忽暗，陰晴不定。
站立良久，沈長生似乎想起什麼，飛快的轉身衝回窯洞。望著沒有了生機的老人。
沈長生忙道：“前輩，前輩，能不能讓我帶著我的兄弟們也離開？”
然而，沒有回應。
老人已經死去了太久的歲月，神魂早已消失，意誌也被磨滅。
沈長生訴說呢喃了很久。
老人依舊不答。
他瘋了，也怒了，雙手死命的搖著老人瘦弱的肩膀，“你**回答我啊！說話啊！你不是連扭曲時間都能做到嗎？為什麼不回答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