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過境遷。
那一段被塵封的往事,距離如今已有悠悠七千年了。
金鳴眼中分外複雜。
當初那孱弱小妖,如今也已成為了名震天下的新一代金翅大鵬鳥。
而當初的人族至尊天驕,更是早已成為井天界第一強者,被世人崇拜,傳頌其偉名。
放眼看去,蘇子崖前五千年不曾有敵手,後五千年,也不曾有。
自當初斬殺老一代金翅大鵬鳥之後,他已孤獨求敗,找不到任何一個敵手了。
六千年前,他便自千幻宗內不出,每日自娛自樂,與自己戰鬥。
最終,更是閉關,遠離紅塵諸事,一心想要衝擊井天界的束縛,更進一步,
踏出那井天界從古至今,都不曾有人涉足的神境!
“悠悠數千載,時間過的還是真快。”蘇子崖發笑,嘴角微微勾起。
他望著麵前染血的金翅大鵬鳥,眼神也是有些恍惚。
恍惚間,似回到了七千年前的那一天。
金鳴緘默不言。
對於蘇子崖。他心中有恨,恨其殺死自己的父王。
同時,他更恨自己不爭氣。
明明年歲和蘇子崖相仿。
但是他與蘇子崖的差距,卻仿佛是天與地的差距一般。
哪怕他窮追不舍。
但在今日,見到蘇子崖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
自己依舊跟不上這位人族至尊天驕的步伐。
七千年前如此。
七千年後的今天依舊如此。
多麼令人心碎的現實啊!
蘇子崖淡淡一笑,眸子滄桑,有洞穿人心神的本領,自是能看出金鳴的複雜。
他也沒有多說其他。
蘇子崖,白衣如雪,身影消瘦,幹枯如柴,卻挺拔如鬆,他屹立天穹,腳下如紮了根般沉穩。
俯視下方。
“蘇子崖,見過諸位外界道友。”他抱拳拱手,禮節到位。
康禹諾麵色陰沉。
事實上,任誰的至寶被打爆,成為破銅爛鐵,都不會有多麼的開心。
但他更忌憚蘇子崖。
旁人不清楚那三十三層金塔威能,他身為擁有者,又哪裏能不清楚?
“康禹諾,見過前輩!”是故,他雖麵色難看,但還是拱手抱拳,回了一禮。
四周。
諸多顯聖強者,自是同樣如此,紛紛回禮。
天穹上。
蘇子崖待眾人回禮之後,忽然放聲大笑,笑聲豪邁,傳遍全場,讓人心神一震,悚然而驚。
同時卻又摸不透頭腦,不知這位因何而笑。
於是。
康禹諾便皺眉問道:“不知前輩為何而笑,是有什麼可笑的事情嗎?”
蘇子崖笑聲從大轉小,漸漸收斂。
聞聽康禹諾的話語,他竟點頭,臉上帶著曬然,道:“自有可笑的事情。”
他指了指下方眾人,又指了指身後的沈傲君等人,最終則指向遠處那神樹,道:“我見一群飛鳥野禽,在此爭奪食物,殺得頭破血流,諸位這難道不可笑嗎?”
康禹諾聞言,臉上頓時漲紅,眼中噴火。
而其他人,也都紛紛麵色難看。
蘇子崖這話,是在罵他們是禽.獸呢!
康禹諾不服氣,冷笑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物競天擇,自古如此,有何不可,有何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