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您會站起來的。”夏侯洛低語,頭依舊沒有抬起來,語氣和往常一樣,什麼變化都沒有,正是因為如此,才更讓夜王害怕,他想伸手撫摸夏侯洛的臉,好好看看她身上的傷,可手抬起的刹那有放了下去,她現在一定不想見到自己。
“我不是完全殘廢。”夜王解釋,看著這樣的她心疼不已,他寧願她能痛痛快快的哭出來,或者找人狠狠打一頓,這樣安靜的她太過可怕。
“為什麼,為什麼……”夏侯洛仍舊低著頭,小聲地呢喃。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騙你的。”高傲如他,卻也在這女子麵前再三低頭,這讓學員們愈加好奇那張麵具下的臉是怎麼樣的傾國傾城。
“我不是說你的腿。”夏侯洛還是那麼冷靜,冷靜的可怕。
聞言夜王一愣,臉上閃過驚恐,繼而變得無奈。
“我不是故意來晚的。”夜王繼續解釋。
“我也不是說這個,您能來我很開心,真的。”又是平靜如常的語氣是個人都能看出夏侯洛的不正常。
“夜王大人可還記得,當時發現古宸就是獨孤宸的時候我說過的話?”夏侯洛抬首,正對夜王,目光灼灼,看得夜王心中膽寒。
……無言,沉默無言,夜王隻是單純的凝視她的眼眸,他從她眸中看到了失望,看到了痛苦,看到了,恨。是的,恨,熱烈的恨。
此刻,夏侯洛的反常已經讓一眾學員忘記去追究獨孤宸一事,他們專注的等待著二人吵架的結果,智慧的他們自然能看出其中有貓膩。
“看什麼看,都給我回去。”一位老師將學生趕走,對著夜王的放下行了個禮也離開了,廣場上就隻剩下他們三人,安靜得可怕。
“我說過,我討厭別人騙我。”夏侯洛走近一步,夜王沒有後退。
“我說過,有些人潛藏在你身邊,你卻沒有揭露,不是不曾發現,而是不願發現。我說過,這些話我都是當著你的麵說的,你難道就忘了嗎?”夏侯洛又走近幾步,和夜王沒有任何距離。
她伸手要去揭他的麵具卻被他攔下,微微搖頭。
“這種時候夜王還想繼續騙我嗎?”夏侯洛感覺到自己的眼眶已經濕潤,卻怎麼也不能哭。
夜王無奈的放下手仍由夏侯洛摘下麵具。
“我是該叫你皇甫墨,還是叫你白墨呢?恩?我尊敬的夜王。”夏侯洛扔下麵具順手就是一巴掌,清脆響亮。
“第一次是我不熟悉,第二次是我刻意回避,第三次我做不到什麼事也沒有發生!”夏侯洛退後幾步,越來越遠,皇甫墨想要伸手挽回,手到了半空又被夏侯洛拍下。
“為什麼偏偏是你。”夏侯洛詰問,皇甫墨卻無力反駁。
“洛洛,如果我說我們前世就是一對呢?”既然已經如此,皇甫墨也隻能抱著試試看的希望了,不過那希望渺茫,他實在太了解她。
“可笑,堂堂夜王也會用前世的羈絆這麼爛的梗。”夏侯洛諷刺道,“即使真的有什麼,那又如何,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我為什麼要被前世種種所幹擾,既然今生活著,就要以今生的活法活得光鮮亮麗,與前世何幹!”
夜王幾次想要開口卻又閉嘴,最終放棄了辯駁,是啊,他憑什麼困住她?
“我最討厭你這種虛偽的人,我再也不想見到你!”夏侯洛飛奔而出,不顧門口守門人的阻攔出了學院,一顆顆晶瑩閃亮的水晶落入地麵。
“對不起……”看著她遠去的背影皇甫墨並沒有阻攔,她需要一個人靜靜,而他也不想她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
“王。”隨著白墨影一聲低喚,皇甫墨朝地麵倒下去,被白墨影接住,他的臉色慘白,眼睛重重合上,“不要去找她,不要告訴她,讓她恨,也是好的。”
“……是。”看著虛弱的皇甫墨,白墨影心中悲戚,“王,你沒做錯。”
“錯了啊,大錯特錯。”皇甫墨在他的攙扶下離開,回到王宮,他需要靜養,這段時間血族必亂,至於敬天令,估計他們已經到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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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影推開塵封的木匣,解開符咒,裏麵平躺著一塊木質令牌,上書‘敬天令’三字,他微微歎息,將木匣複原,帶著敬天令消失。誰能想到狐族窺視已久的敬天令竟然藏在食堂的神像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