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大隋耗費百萬民力開挖了橫貫東西、縱橫南北的大運河之後,大運河就成了天下最繁忙的水路。每日裏無數的船隻載著貨物客人往來南北,取代了黃河和長江成為了大隋第一水路。而黃河,這條華夏民族的母親河,如今卻是再無當年那種千帆而過的場麵
。滔滔黃河水麵之上,一隻由七八艘船組成的艦隊正順流而下。其中一隻帆船的船艙之中,一名大冬天也敝開著懷,露出胸口一大塊茂盛黑色胸毛的大漢緊緊的皺著眉頭,他的一隻手正搭在一隻手腕之上。
那大漢不住的搖頭,說道:“情況不妙,如果今天還不能退燒的話,他這條小命就要嗚呼了。”這時,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偏要敗壞他的名醫名聲,結果床頭上本來被那郎中診斷為就要嗚呼的男子卻突然漸漸清醒了過來。
那郎中三兩步走到床邊,仔細的打量了一下他,又抓起他的手腕搭了搭,接著又捏開那男子的嘴,仔細看了一下舌頭。嘴中嘖嘖做響,發出不敢置信的聲音:“太不可思議了,他居然退燒了,是真的退燒了。他今天不會一命嗚呼了,我要給他開個方子,你們快去給他盹碗人參雞湯來,要老參,他現在的身子太虛了,得補一補。”
一旁的另一名大漢卻突然插了一句嘴,問道:“你是誰?”床上男子張了張嘴,有些艱難的開口道:“我是,我是”後麵的話卻突然說不出來了,他在不明情況的情況下根本不敢說出自己的真身份。
足足一刻鍾後,他睜開了眼睛,目光對視著那個那個滿臉橫肉,卻也有一股剛強霸氣的男子說道:“在下劉水,河北涿郡人氏,之前在京都訪友。後來,我搭京都四海錢莊的一支商隊回涿郡,不知為何,在過了虎牢關後不久就被一夥不知名強人截殺。在下身負重傷,落入河中,順河漂入下遊。沒想到這位大爺宅心仁厚,救了在下一命,真是感激不盡。”
那紫大漢點了點頭:“四海錢莊我知道,那中是近年來冒出來的大買賣,聽說他們日進鬥金。而且那東主手段通天,黑白兩道都要賣他麵子,所以他們的買賣雖然四周調轉金銀,但卻少有敢打他們主意的。沒想到河南郡還有這樣膽大的強人,居然連四海錢莊也敢劫,跟我說說,他們當時多少人,帶著多少金幣?”
自言劉水者其實就是韓成,當時落入河中之時,他以為自己定然在劫難逃,沒想到醒來居然在此。不清楚對方的身份,所以他幹脆捏造了一個名字,反正他不相信這個時代還有人知道劉水是哪個。對於眼下的他來說,雖然醒了過來,但他也明白了點自己的傷勢,能醒來都是撿了一條命,根本無法動彈,一切都得靠這個一臉橫肉的大漢。
“當時天已剛黑,隻記得他們四下裏殺出,根本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下估計最少也有二三十人。我這次跟著這商隊,也是因為京都有一朋友和那商隊的一個護衛有些交情,所以他們才捎帶上我一起上路。當時我們加上車夫一共有二十人左右,至於他們帶了多少金幣在下真不知道。不過他們一路上隻帶了五六隻箱子,應當沒帶多少金銀。”
“這你就不懂了,這金幣要占多大地方,五六隻箱子夠裝上十萬枚金幣了。這可是一大筆錢財,相當於十幾萬貫錢,估計是露出了風聲,讓道上的人知道了。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沒等韓成回答,那黑胸毛大漢已經迫不及待的鬼叫道:“眼下您的這個病人也醒了,隻要按我新開的這個方子服藥,就會好起來的。我你看,是不是放小的回去?小的上有八十老母要瞻養,下麵還有六個小崽子要撫養,最小的才三歲啊。他們都還等著小的賺錢養家糊口呢。”
另一人打量了一下黑胸毛,搖了搖頭道:“我看你這手藝還有兩下子,帶回去正好有點用。所以你就不用多說了,跟著我走就是了,至於你那八十老母和三歲兒子,等跟我到了地方,我會派人去給你接來的。”說著轉頭對韓成道:“你呢,可考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