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二更)旁聽審判(2 / 3)

“齊思孟!”王敬冬目露訝色:“我們宛陳市的大企業家啊,他找你什麼事啊?也是案子?”

“他是我未婚夫。”

王敬冬更吃驚了。

陳魚和齊思孟訂婚的時候,非常低調,她並沒有對外說過她是齊思孟未婚妻的事情,而齊家的父母並不看好他們兩人能否走入婚姻,因此,對陳魚並不上心,也刻意壓了新聞媒體,所以知道陳魚和齊思孟訂婚的人,除了兩家親戚和一些內部係統的人,外人鮮少知道。

陳魚跟王敬冬說:“我先走了。”

“好的,陳副支隊你忙。”

陳魚踩著落葉朝齊思孟走過去。

在夏末就回到宛陳市的齊思孟,此刻卻才出現在陳魚麵前,奧迪的頂蓋上放著一把向日葵,在他寒冷又微微上挑的邪氣目光中,那把向日葵仿佛蒙上一層陰翳。

齊思孟狠狠看一眼王敬冬,而後他抓起向日葵,看一眼,隨手重重扔進副駕駛,陳魚腿正要放進去,看著被摔掉花瓣的向日葵,陳魚在酒精作用下,終於敢於直麵和齊思孟硬碰。

她拿出花,並沒有上車,齊思孟上了車,見她不上車,站在車邊看著他,他冷笑一聲:“還要我請你坐嗎?陳副支隊。”

陳魚不說話。

齊思孟看出她和以往有些不同,但具體是什麼,他卻猜不來。

他對她一向沒有耐性,隻覺得她討厭,冷淡的性格,銳利的行事作風,披上那身警服,更顯得一副高高在上的做派。

他厭惡她所有的東西,她的清高,她的堅持,她的清廉,她的不服從管教,她的堅韌,她的每一個良好優秀品格,看在他眼裏,都是尖銳的鋼刺,刺的他透不過氣無法喘息,她不是魚,她是一條早就越過龍門成為龍的人,她褪去少年天真,長出獠牙和逆鱗,威風粼粼,與他平起平坐,能夠相互抗衡。

她沒能長成自己理想中的樣子,也讓他不能隨自己心意地去揉圓捏扁她。

這不是他要的!

曾經少年愛戀,她溫柔可人,他也曾愛情滾燙。

他們一起逃課,一起在深夜大排檔裏喝酒,一起牽著手長大,他們曾經在一起的歲月,回蕩著清脆的笑聲,就像夏天碎開的冰,自行車輪胎上碾碎的桂花,蹬蹬瞪和心髒跳躍同步的下樓聲,像是冬天嘭一聲炸成粉末的糖炒栗子,是春天就能收到的異域空運來的熱烈花束,是深顏色的裙擺,是雪茄盒打開‘叮’的一聲,是暗紅色的絲絨窗簾,是歐式的南瓜馬車,是他和她,是兩顆年輕的心髒,砰砰跳著撞在一起的回蕩聲。

而不是現在,她失去柔軟,除了加該死的班就是加該死的班,一雙手即便用消毒水消毒八十次,還一股死屍的味道。

別人看她,是莊嚴的,是敬畏的,他看她,隻覺得她像是一具剛從殯儀館拉出來的死屍,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死屍的腐臭味道,過分白的皮膚,不苟言笑的神色,審訊犯人練就的一雙冷眼,他實打實地厭惡她。

他有錢,什麼樣的女孩子都能買到懷裏,他摟過上百個女孩子,按理來說,他並不需要再愛著她,但是他依舊對她懷有最難以割舍的情感。

他不會放走她,是她共享了他的少年歲月,成他生命的一部分,他無法割裂她。

同樣,他也不會收手不跟其他女孩子在一起,他是人,他有欲望,她無法滿足他對於女人的要求。

但他知道,他篤定地知道,他妻子的位置,是她的。

齊思孟善妒,早在看見陳魚對王敬冬笑的時候,拳頭就隱隱做癢。

但很早之前,陳魚就用她的拳頭告訴齊思孟,起碼在拳頭的硬度上來說,齊思孟不是她的對手。

而且齊思孟也想穿好自己‘企業家’這身精英皮囊,於是壓製著一腔怒火,不耐煩地解釋說:“我剛回來,立馬就來找你,問了你同事才知道,你跑殯儀館來了,我頂著晦氣來找你,你倒好,跟別的男人親親我我,你還有理了是嗎?!你知不知道我媽對你很有意見?!你能不能不要讓我看見你跟一些下三濫的臭蟲癟三在一塊?!你是我未婚妻,不是站街的!”

陳魚冷冷看著他。

齊思孟見她麵覆寒霜,頓時噤聲,他是有些怕真的惹惱她的,於是,隻好軟了口風:“你好歹考慮一下我媽的麵子,考慮下我的麵子,向日葵怎麼樣?我昨天就訂好的。”

“你女秘書李颯定的吧。”

說完這句話,陳魚搖搖頭。

她覺得齊思孟實在無藥可救,同樣無藥可救的還有自己。

她在幹什麼?她來查案子的,跟他現在站在這裏理論這些事情,聽著就像是藍彩蝶和張學輝、項斯蓮之間的扭曲三角戀,惡心又醜陋。

陳魚說:“我是不是說過,不要再送花到我辦公室了。緝毒的韓支隊對花粉過敏,兩個隊經常任務交疊,你再想滿足自己的炫耀欲,也該有個底線!”

“我沒送到辦公室!”

“七月那把紅玫瑰——”

“什麼紅玫瑰?!”齊思孟咬著後槽牙:“誰送你的紅玫瑰?!”

陳魚眉間微蹙:“不是你?”

陳魚當時還在臨江市辦理那起5·27貸款網絡詐騙專案,孟昶林打電話告訴她,有人送了她一束紅玫瑰,直接送到了辦公室。

齊思孟公司在京畿市,每次他從京畿市回到宛陳市,都會給陳魚送一把花,而陳魚在臨江市辦案子的時候,有個認識齊思孟的人,就告訴陳魚,他看見齊思孟早就回到宛陳市了,陳魚就理所應當以為送花的是他。

“當然不是我!”齊思孟:“誰送你的?!”

“不知道。”

“你得跟我說清楚!”

陳魚哐一聲關上車門,抱著花,正巧路邊來了一輛公交車,車門開了,她看也不看是去哪兒,直接跳上公交。

公交行駛,車上人不多,陳魚找到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她打開一點窗戶,陽光和冷風落在她懷裏的向日葵上,電話不停響,是齊思孟的電話,她掛斷,他就一直不間斷地打,她索性直接拉黑他,沒想到,齊思孟又開始從微信發消息打電話,陳魚直接選擇拉黑他的微信,因為刑偵支隊的群裏,大家正在討論其他的案子,她沒法關機。

陳魚回複了幾句,說了一些辦理這類案子的經驗之談。

氣氛其樂融融時,忽而微信消息顯示,有一條消息,陳魚返回,發現是一條好友驗證,微信名稱是程雋。

陳魚怪意外,就同意了,去看程雋朋友圈,發現隻有一道杠。

程雋:你去哪兒了?

六年後的億萬富翁:我想到一點事情,出外勤見了冀寶峰,又到惠安殯儀館,碰到了王敬冬,他剛火化了兩個小孩。

想了想,陳魚又再發了一條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