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心晃過神的時候,正半跪在一個男人腿間。
他有些緩不過神來,不明白自己明明坐在晉王府的廂房中,怎麼下一刻就出現在了這裏。
他正摸不著頭腦,男人卻有些誤會了,以為他是不願意,不耐煩的開口催促:“不是都說好了嗎?怎麼,又不願意了?”
本就是極為羞恥的情景,還被人莫名其妙的斥責,樂心感覺有些委屈,卻不敢開口反駁。
他雖性子嬌氣了些,卻也知曉好歹,明白自己這樣的身份,生死不過都是人一句話的事。
因而雖有不滿,到底還不清楚情況,不敢輕易開口,怕得罪了人。
他不敢抬頭看人,隻能看見眼前人的衣服,與他素日看見的不一樣,心中正驚疑不定,男人卻又開口了。
“嘖,你別是還指望我會碰你吧,惡心死了……”
若是之前還好,到這裏樂心卻是聽不下去了。
能來倚翠樓的,不是豪門巨賈就是文人雅士,尤其是他們這種精心教養出來的小哥兒,不是誰都能見的,因而樂心日常所見,不管內裏如何,外在總是和善溫柔的。
哪有這樣,一上來就這般急色,言語間又極為輕侮的。
樂心氣得正要不管不顧理論一番,男人卻突然氣勢一變,腳下一動,正好把他撞得往後一倒。
他身嬌肉貴的,哪怕是被男人的動作無意間帶倒,也隻覺得身上一疼,驚呼一聲,眼圈便紅了。
心中的怨氣越發濃鬱,再看向男人時,那含著淚水的美目中也帶上了幾分怒意,看著似嗔似怨,反倒越發勾人了。
男人被看的心頭一軟,轉瞬之後越發羞惱,暗罵果然是個小狐狸精,慣會矯揉造作,哪怕如今已經知道他的真麵目了,自己還是差點被他迷惑了。
想到這裏,男人手上的動作也急切了起來,他帶著幾分粗魯的將人提了起來,看也不看的在地上隨意抓起幾樣東西,往樂心懷裏一塞,然後就把人推搡著往外間帶。
樂心自小生得好,性子又柔善,旁人見了疼都疼不過來,哪裏被這樣粗暴的對待過,心中正不知是怒是屈,就被男人帶到了門口。
門一打開,便見得外麵站在三個人。
抓著樂心的男人倒好像沒有多意外似的,隻是順勢將樂心往外一推,說話間越發理直氣壯。
“都說了我對你不感興趣,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趕緊滾!”
樂心被他推的一個趔趄,剛要摔倒,正好被一旁的一雙手接了個正著。
他感激的抬眼,剛準備道謝,便見男人將他扶正後,很快又收回了手,他目光平淡,視線隻是掃過樂心就很快移開了,很明顯,他並不在意被幫助人是否感激,隻是因為教養的原因才伸出了手。
樂心輕聲道了謝,站直了身子,這才發現,原本眾人視線的焦點從之前推他的男人身上,到了自己身上。
顯然,男人也發現了這一點,他有些訕然的對另一個男子笑著說:“阿傅,你別誤會,我都說了對他不感興趣,他非要纏著我。”
樂心不可置信的看過去,他雖然到現在還沒搞清楚情況,但剛醒過神時,男人那直白的反應他是看在眼裏的,就這還能一再說出不感興趣,也真是說謊不打草稿了。
被一而再再而三的輕賤,樂心也有些冒火了,他輕嗤了一聲,正準備開口反駁,卻身子一軟,
他暗叫不好,竟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
小哥兒身體特殊,雖是雙性,但到底不是女子,初承歡時要艱難的多。
但倚翠樓既然做這行,就自然有自己的手段,也不知從哪弄來一味名為月黃昏的獨門藥方。
若是從小用這藥養著,待到瓜期,隻需用上一味藥引,便能引出情潮,自然就能減輕痛楚。
且此藥更有一妙處,便是久用之後,沁出一身香骨,輾轉承歡之間,幽香陣陣,別有一番意趣,因而取名月黃昏,正是出自“暗香浮動月黃昏”。
然而這藥終究是助興之用,雖於身體無礙,但往後便總要受這情潮所控,定期發泄,否則極為難熬。
樂心到十八方才服用藥引,這在倚翠樓是絕無僅有的。
他自小教養在樓內蘭青公子身邊,素來受寵,擇主自然謹慎一些。
加之他自小便名聲初顯,傾慕者眾,說一句整個江南道的貴人們都等著他這朵名花長成,也是半點都不誇張的。
倚翠樓也有意拿捏著他的身價,直到江南道皇商有意討好當今晉王,特意向倚翠樓要人,一則皇商的財加上的晉王的勢,足夠倚翠樓麵子裏子都好看,二來也是樂心的年紀確實也不好再拖下去了,老板也就半推半就裝模作樣的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