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有點心有靈犀的感覺了,一旁晁安的助理登時如臨大敵。
他很早就跟著晁安了,對於這樣的人再熟悉不過了,畢竟以晁安如今的地位,隨便炒作一下親密關係,就能帶來不小的熱度。
這倒是冤枉了樂心,他這性子一半是因為年紀小多得了些寵,更多的還是倚翠樓有意為之。
倚翠樓是什麼地方,能當上教習師父的,哪個不是風月老手,調’教出來的小哥兒春蘭秋菊,各有特色。
樂心的長相清麗柔媚,性子又一貫的慢熱溫順,教習師父便有意嬌養著,養出一副純然天真的樣子,就像名貴的獅貓兒一般,溫順又粘人,便是偶爾有些小性子,伸伸爪子,也傷不了人,反添幾許別趣。
再加上晁安自帶角色濾鏡,樂心對他更多了幾分旁人沒有的親近,看著倒確實像要借機攀附一般。
晁安的助理看了看越發笑靨如花的小男生,隻覺得他晁哥那點防線已經岌岌可危了,剛想著這個黑臉少不得還是要他來做,就見美人帶著些許疑惑向他看來,隨後眉眼一彎,露出一個笑。
晁安的助理捂著胸口退到一邊,這真不怪他晁哥定力差。
晁安將自家助理那點小動作看在眼裏,心裏也是好笑不已。
他對樂心真沒有那種心思,隻是因為之前帶了偏見,如今誤會解除,自然知道樂心與他以前碰到的人不一樣,是真的性格使然,愧疚之下反倒生出了些親近。
他輕輕招了招手,樂心走近,臉上還帶著些未落下的笑。
“晁大哥。”
他叫了人,卻不問什麼事,隻用一雙笑眼看著人,就好像你說什麼他都會照做一般。
晁安伸手揉了揉他的頭:“沒什麼,跟你說說戲。”
“嗯”
他這樣聽話乖巧,晁安眼中越發溫軟,把人領到自己的傘下,助理移了一張椅子過來,樂心甜甜的說了聲謝謝。
助理樂樂嗬嗬的說了句不用客氣,又給人拿了瓶水,回過神就給了自己一下。
就你手快!
樂心這邊的拍攝越來越順利,封玨卻有些坐不住了,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他想了想,把王特助叫過來,“最近傅文竹那邊,有沒有什麼情況?”
王特助被他問得一愣,“傅少上一部戲剛殺青,最近沒有進組……”
說著看了自家老板一眼,男人坐在那裏,喜怒不辨,王特助腦子突然靈光一閃。
“聽說跟唐少的關係好像改善了不少……”
封玨眉頭不自覺地上揚了一下,王特助明白了。
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心中不自覺的腹誹:想問某人就問某人唄,非要拐個大彎,封總以前也是個敞亮人。
嘴上卻很自覺地的說道:“倒是那位,進組之後就沒有消息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打算。”
總算說到點子上了,封玨讚賞的看了自家助理一眼,工作能力沒有退步,見微知著。
“安排一下,去看看拍攝進度。”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不必大張旗鼓。”
說是不必大張旗鼓,但來的是封氏的總裁,鄭啟之雖然摸不著頭腦,也少不得要鄭重招待。
劇組因為封玨的到來一片兵荒馬亂,樂心正站在花車上,他們今天拍的是兩人的初遇,暖玉在舞隊的花車上扮成天神起舞,莊嚴華貴,卻又風流俊雅,一張雌雄莫辨的臉上無喜無悲。
旁人看他是天神,蕭一昭眼裏不過是排演的傀儡,與他自己何其相似。
在酬神這塊兒,從小接受科學教育的現代人當然比不得真的相信有神的古代人了。
晉朝每年都有官方的祭祀天地祖廟活動,尤其是聖人“親耕”,教坊司就會選出優伶扮演各神,並且進獻五穀。
樂心在江南道,倚翠樓也是私坊,因此隻聽說過,沒親眼見過。
不過民間的酬神活動他倒是參加過很多次,他十歲時扮演靈童,眉間一點紅痣,鍾靈毓秀,有書生言“滿城春色空瘦”,由此聲名鵲起。
此後倚翠樓便有意藏嬌,隻間或讓他參加了兩次,一次女裝一次男裝,最後一次時他已經年滿15,容色皎然,身著鶴氅,頭戴彩羽冠,江南道巡撫正好在場,撫掌大歎,“見此風華,始信凡夫俗子也能引得真神降臨。”
由此整個江南道便知道,倚翠樓又養成了一品仙葩。
因此在這件事情上,樂心可謂是得心應手了。
他本來是圓圓的杏眼,這會兒被長長的眼線勾勒成丹鳳眼,眼眸微垂,站在燈板中間,拍攝燈朦朦朧朧的鋪在身上,人為的為他增加了一層聖潔的光輝,越發顯得一張臉白的透明,秀麗雅致,難畫難描,
似乎是聽見了喧嘩之聲,點漆似的眼睛驀然抬起,那深邃神秘的鳳眼又變成了貓眼,神仙妃子一下就變成了初成精的小妖。
“今天拍的街景,有點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