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
一間疏漏的茅草房裏,靠邊的牆角下,孤零零地用幾塊木板搭著一張簡陋的床。
床上蜷縮著一道小小的身影。
那道聲音,便是從那道小身影肚子裏傳來的。
“陽陽,做好飯了嗎?我好餓了!”
容月初翻了個身,眼睛都沒有睜開,張開嘴便大聲叫嚷著。
然而,就是這一翻身,讓她發現了不對勁。
身下的床板好硬啊,硌得她骨頭生疼生疼的。
她的聲音好像也變了,撩人的禦姐音不見了,變成了細若蚊蠅的稚嫩音……
轟隆!
她猛地睜開眼睛,整個人條件反射般從床上彈跳而起,卻隻是像隻大蝦一般拱了拱身子!
這——
怎麼回事?
呆呆地看著眼前破舊的茅草屋,容月初傻眼了!
這茅草屋也太破了!
屋頂的茅草稀稀拉拉的,牆壁都是用木頭拚湊而成,房間裏除了她身下的木板床外,再無其他。
“小姑姑,你醒了?”一道稚嫩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容月初戛然回眸,看到的已經是一個小豆丁一樣的背影,邊跑邊歡快地嚷嚷著:“娘,小姑姑醒了!”
容月初:……
小姑姑?
什麼鬼?!
努力撐起上半身,她看著自己縮小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身子,世界觀都要崩塌了……
她的絕世容貌不見了,她的傲人身材不見了,她的豪車別墅也沒有了。
她接無數任務,出生入死,換來的一切一切都沒有了!
砰!
破舊木門突然被人一腳踢開,一名駝背老婦氣勢洶洶闖了進來。
“好啊,你個死丫頭,終於舍得醒了?啊?不裝死了?”
老婦人頭發花白,生得好一臉尖酸刻薄,一邊罵著,一邊已經舉起手中的拐杖,朝容月初狠狠砸來。
“我靠!”容月初本能地伸手去擋。
但,她高估了自己的身體——
一個隻有六歲的小丫頭,身材細瘦,力氣更是小的可憐。
“啊!”
棍子砸在手臂上,生疼。
容月初一聲哀嚎,見勢不對,頓時如同一隻小貓咪一般往門口竄去!
“賤丫頭,還敢跑?我讓你裝病,我讓你昏迷幾天,我打死你個賤丫頭!”
老太婆見狀,拄著棍子也氣勢洶洶追了出去。
容月初心中惶惶,本能地加快了腳下的速度。
可惜,這具身體很弱,個子又小,剛才還挨了一下,跑得並不快。
“死丫頭,你給我站住!再跑跑,我打斷你的狗腿!”
“阿初?你怎麼了?”一名少婦從正房裏匆匆走出。
“二嫂,快跑!”容月初下意識叫出聲,小手拉著少婦,又一次撒開了小蘿卜腿。
“死丫頭,你站住!”趙氏臉色越發難看,一棍子再次砸了下來。
“唔!”
天旋地轉間,容月初被少婦藏到了身後。
她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少婦用瘦弱的身軀為她擋下了這一棍。
“阿奶,你做什麼又要打阿初?”
少婦痛得聲音顫抖,淚意盈盈。
“做什麼?這死丫頭,竟然裝病,在床上躺了三天,什麼都不幹,這種懶丫頭,就要把她打死了扔出去,省得浪費糧食!”
趙氏一邊惡毒地罵著,一邊繼續舉起棍子砸來。
“臥槽!”容月初忍不住在心裏罵娘了。
個瞎眼的賊老天,讓她穿越就算了,還一來就整這出?!
她這是要被惡毒奶奶活活打死的節奏啊!
眼前的老潑婦趙氏,正是這具身體的奶奶。
老潑婦十足的重男輕女,從原主出生後便一直不待見她,每每家裏爹娘兄長們不在家時,便會對她非打即罵。
三天前,原主就是因為被她打了一頓,摔倒在地上撞到了後腦勺,沒熬過來,才有了現在的她。
容月初也不往正房跑了,而是往院子裏竄去。
在房裏地方小,被打也不好躲,去院子裏能引來村裏的村民,眾目睽睽之下,總不致於打死人吧?
有一道小身子比她更快,已經往院子外竄了出去。
容月初從那背影裏認出,正是剛才的小豆丁。
小豆丁幫她們搬救兵去了!
她心裏一喜,趙氏的棍子卻又一次打了下來!
還是少婦頂著,她痛得悶哼一聲,卻仍然緊緊護著容月初一起跑。
“好啊,好你個蘇氏,也敢跟我作對了?今天我就打死你們這兩個不省事的賤人。”
趙氏那張刻薄的臉上全是陰毒。
容月初被蘇氏護在前麵,一邊跑,一雙骨碌碌的大眼睛四處轉著,小臉上陰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