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無年隻淡定地看了眼被遊子西扯出來的電線,神色未變,絲毫沒有被抓包的慌亂。
遊子西將那線慢慢收了收,又用力一扯,發現線竟然布了整個房間。
他們這個時代竊聽技術遠沒有星際時代發達,這種布線的事,不是一天能夠完成的,所以這線應該就是遊子西在住進來之前就布好的。
“所以,是陛下的主意?”他將線扔了,坐在床沿上,抬頭去看司無年。
司無年平靜地站在那裏,盯了一眼被遊子西扯出來的線,轉身就朝外麵走,他的這一行為徹底將遊子西激怒了。
遊子西從床上彈了起來,一下就衝到了司無年的麵前,兩手掌著他的肩,像被一隻踩中尾巴的貓一般,有一瞬間的崩潰:“怎麼,明著監視還不夠,還要暗著監視?全天24小時都賣給你們,夠不夠、夠不夠?”
他手下,司無年的肩單薄又削瘦,他一邊激動地捏緊了司無年的肩晃了兩晃,但司無年卻紋絲未動,豁然抬頭,看進了遊子西的眼裏。
司無年的黑眸平靜得如同黑沉的墨,但遊子西卻在裏麵看到了一點閃動,就像打破黎明前黑暗的曙光。
遊子西沉在這星黑暗中,慢慢地平靜了下來,將手抬起來舉到頭頂:“抱、抱歉……”他突然有些後悔自己的衝動,司無年本就是聽從木幽南的指示辦事,要遷怒到司無年身上,他有點過了。
但司無年仍舊盯著遊子西看,看著遊子西麵上的怒火起了又滅,他並未從遊子西的手下掙脫出來,等遊子西發泄完,自己放開後,同樣伸出手,握住了遊子西的肩,然後慢慢將自己的頭靠了上去。
遊子西眨了眨眼,正在消化司無年的舉動。
肩上的頭,隻稍微靠了靠,就離開了,隻在他的耳邊留下一句:“抱歉的是我。”
輕軟如羽毛,擦著耳際而過,像裹著一層霧氣,等遊子西回過神來,司無年已經走到了門口,他摸了摸自己的肩,似乎在回憶,那裏是不是靠過一個腦袋。
“那……你怎麼看白管家的事?”遊子西急忙轉頭問道,既然有竊聽,那司無年一定知道了白管家的馬甲。
線被他扯斷了,這個時間、這個地點發生的談話,不會傳進第三隻蟲耳朵裏。
司無年握住了門把手,遲疑了一下,背對著對遊子西說:“保持原狀就好。”
“所以,你也支持陛下再娶雄侍?”遊子西明白了,眼裏的光慢慢暗了下去。
“不是說了,權宜之計嗎?不早了,晚上我要回去,這是我的電話,背出後記在腦子裏。”司無年在門背後哈了一口氣,在霧氣上寫了一串號碼,然後開門出去了。
門輕輕合上,遊子西猛地撲向門背後,去看那串寫在霧氣中的電話,卻因為哈氣不深,等他撲到的時候,前麵的數字已經很淡了。
“喂,就不能寫得重一點嗎?要留電話就正大光明地留,沒有誠意!”遊子西自言自語地說道,回床邊踢了一下被拉出來的電線。
“保持原狀!也不知道誰撩完就跑,還怎麼保持原狀!也不多靠一下,我還沒被雌蟲這麼靠近過,跑那麼快幹什麼!”遊子西一邊生自己的氣,一邊老老實實地將電線接了起來,按照本來的走向仍舊安了回去。
換下衣服、洗漱躺到床上的時候,他摸了摸被熱水衝過的胸口,那裏一直跳得很快,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司無年真的好手段呀!就那麼輕輕一靠,就將他全部的怒氣給平息了下來,唉,果然,木幽南身邊的蟲都那麼厲害,本尊更是厲害了。
他難得地失眠了,耳邊輕柔的聲音時刻回放,讓翻來翻去睡不著。
躺得頭疼,他隻得打電話讓小可送幾份報紙來,在小可狐疑的目光中,他將報紙搬上了床卻又自欺地說道:“睡不著,報紙催眠。”
“少將,您關心陛下是好事,可也不能看得太晚了……有黑眼圈會顯老,萬一明天陛下來,會不喜歡的!”小可的眼珠子轉了轉,瞬間曲解了遊子西的意思。
遊子西也懶得辯解,反正大可小可催營業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給他們一點希望高興高興也好,他點了點頭,小可開心地出去關上了門。
遊子西迅速翻找報紙,從帝國那些糟心的事情中,查找木幽南的活動軌跡。
小可拿過來的是晚報,講的是晚飯前發生的事。
上午木幽南坐直升機去了南方水災現場,頭版上是他站在風雨中與百姓交談的照片,身後一蟲給他打著傘,遮住了臉,但從手看,不是司無年。
司無年的手指同木幽南有點像,修長而纖直,而這隻打傘的手,手指短了一些,手背也胖了一些,肯定不是司無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