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其岸一走,司炎彬繃著的弦鬆開,長長鬆了口氣。
他轉頭問周正央:“老板是不是生病了?怎麼也不說兩句?”
周正央嗬斥了他,“少管閑事!”
“行。不過老板眼光還是那麼毒,這朵櫻花不錯,一部又要有搖錢樹了吧?”
周正央狠狠地剜他一眼,“你能不能先管好你自己,都沒入組,公司先給你壓熱搜花了那麼多錢,這片不拿獎你等著弗總拿刀砍了你。”
“那也挺好,死她刀下,我死得其所。”
周正央拿司炎彬這個死心眼沒轍,他心煩氣躁,決心明天還是不拍司炎彬的戲。
可拍連櫻嗎?
那也由不得他作主,得看那尊大佛的安排。
腦殼疼的不行,周正央給弗蘭發了條微信。
周正央:【你們一部沒個正常人。】
弗蘭秒回:【恭喜周導,您也是。】
心口更疼了,周導通知助理:“劇組明天放假,我要去采風,誰也不許煩我。”
連櫻走的時候特意挑了繞開主片場的路線。
片場和舞台一樣,台前華麗的背後,是台下數以百計的工作人員在勤勞忙碌。
幾個場務看見她路過,笑著打招呼。
人都有眼睛,今天以前,他們隻當她是空降的新人。
無人處,可能還要損一句“資源小姐”。
可不過一場戲後,風向一轉,她變成了有天賦的新星。
即使他們不知道,這天賦被激發的方式。
蔣其岸,真不愧是老謀深算的黑心商人,竟然用十天特殊的早安哄得她沒了方向,又用輕易的剝奪和出現,換來她悸動的神態。
他早就算好了今天,隻等她落入陷阱。
比之更難過的,是連櫻不能確定,除了今天的拍攝外,還有多少是蔣其岸算好的。
這黑心商人會不會隻是為了讓她拍戲,才哄她做女朋友。
想想隻有心寒。
涼風吹過,連櫻攏了攏大衣領口,把手抄進衣袋裏。
衣袋裏裝著她的手機。
冷冰冰,像她現在的心情。
她把手抽了出來,情願凍到手發紅,也不想碰手機。
快走到酒店前,手被人握住。
這雙手和它的主人一樣消瘦,骨節分明的指尖握住她柔弱的掌心,輕輕摩挲幾下後猛地拽了一下。
連櫻的下顎又一次被他抬起,被動看向了他。
蔣其岸今日沒有穿襯衫或者風衣,黑色的衝鋒衣配褐色工裝褲和一雙薑黃色的工靴,和他那頭不羈的頭發搭配,倒也沒有違和的地方。
這人總是這樣,在各種風格裏來回自由切換,毫無征兆又毫不違和。
連櫻木著臉,仰麵瞧他。
“你來了。”
語氣冷風還硬。
蔣其岸放開她的下顎,轉而揉了揉她的後頸。
他的黑眸裏有一點溫度,或許是在笑,可卻不牽動嘴角。
語氣倒還是那般淡薄,“剛才笑了。”眼神也釘在她身上。
連櫻被刺到了痛處。
他明知她的笑的來源,也不會不明白她現在逃避的原因,但他還是要翻出來。
連櫻用勁掙脫他的手,逃出他的陰影。
可他往前走了兩步,用身體攔住她的去路。
他再度卡住她的下巴,抬起,端詳片刻,指腹擦過嘴角,評價了一句:“傷口好了。”
連櫻被他若無其事的樣子激怒,再次打掉了他的手。
“你就是故意哄我,故意消失,故意讓我心裏不舒服,又最後出現在片場。你早就知道我第一天入不了戲,拍不好,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