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宿舍都亮起了燈，灰原雄他們已經先一步夏油傑回來了，他冒出了半個腦袋，“前輩，有沒有多的牙刷啊。”
“剛剛去買了。”夏油傑將購物袋遞給他。
“多謝前輩，麻煩你了。”灰原雄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微笑，“下次請你吃東西吧。”
“也帶上我啊。”五條悟懶洋洋地挎上灰原雄的肩膀，“把硝子那份也算上。”
家入硝子有事回了老家，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五條悟偶爾會回家住，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剛剛完成任務回來。平時隻有夏油傑在的情況隻是少數。
七海建人：“五條前輩，請不要太過分。”
“沒關係的。”灰原雄笑著說，“我的錢不夠的話還能算上七海的！”
“呦西，那確實可以大吃一頓了！”
喬安不感興趣地看著男子高中生玩鬧，對她來說，還是趁夏油傑睡覺的時候趕緊變成人把冰箱掏空更有趣一些。
“下次的任務也接下了，隻是二級的話，應該回來就能夠請前輩吃頓好的了。”灰原雄笑著說，他蹲下身，“也會給喬安吃高級狗糧哦。”
她才不要吃狗糧啦。
喬安看著少年期待的眼神，強迫自己搖了搖尾巴，表現出開心的樣子。
不過，好像就是下次的任務吧……這小子……
喬安看著灰原雄的笑臉，最後輕輕將自己的爪子搭在他伸出的手指上，輕輕汪了一聲。
喬安的情緒低沉地有些過分，夏油傑注意到喬安的萎靡，但也隻是以為今天見了太多人有些勞累了。
到了半夜，等到夏油傑熟睡之後，喬安才慢慢抬起了頭。
窄小的狗窩睡不下一個正常體型的成年女性，她幾乎是蜷縮著從狹窄的空間裏站起來的。
“真是遭罪啊。”喬安摸著撞到床板的腦門苦惱道。
剛才那一下動靜還挺大的，夏油傑沒醒也是萬幸。不過倒是觸發了什麼不得了的開關，碩大的耳朵被撞得縮了進去。
喬安輕手輕腳地翻開食品櫃，從空蕩蕩的食品櫃中翻出一個麵包，狼吞虎咽地將其塞入口中。
將開了的牛奶和著麵包一起咽下，喬安舒服地摸著自己的肚子，“活過來了。”
有了上次的經驗，喬安決定去外麵把袋子扔掉。開門會引起響動，會被躺在裏麵的夏油傑聽見。喬安輕輕移開扣得本就不嚴實的窗戶，從上麵跳了下去。
灰原雄驚訝道，“你是……”
不好，這個時間點居然還有人出來溜達。
喬安的眼神殺氣畢露，她豎起手指噓了一聲，然後狠狠在脖子上比了一刀。
“那個，你為什麼這個時間點在這裏呢。”
這小子到底看不看得懂氣氛啊。喬安無奈。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灰原雄，幸虧她比他還要高上一點，哪怕現在是自己看上去像是可疑人士，也能夠略占上風，她麵無表情地回答他：“沒有為什麼。”
話說這小子哪來的膽子跟可疑人士說話啊。
“你不害怕嗎？”
“我看人還挺準的。”灰原雄不好意思道，指著喬安手裏的包裝袋笑道，“你看上去隻是個偷吃的小毛賊吧。”
然而上一秒他還在微笑，下一秒就出拳襲向喬安的麵門。
“隻不過你要是想從這裏偷走點什麼就大錯特錯了！”
而在喬安的眼裏，他的出招速度實在是太慢了。
她不耐地嘖了一聲，扭住他的手腕，簡單粗暴地將灰原雄的脖子鎖住，“現在的小孩怎麼都這麼暴力啊。那個是這個也是。”
女人冰涼的獸瞳不帶感情地注視著灰原雄，下頷蒼白而鋒利。
她無疑是美麗的，而這樣的美麗仿佛是月下用霜雪淬煉的刀刃，一貼近就能感受到不近人情的冷意。
她將懷裏愣住的少年放開，抬手蹭掉包裝袋抖在他衣領上的麵包屑，強迫症地將他的領子整理好，不輕不重地捏了兩把他的臉：“要是我想偷東西，你還能抓到我嗎？”
手感果然不錯，她突然有點理解五條悟沉迷捏狗臉的癖好了。
呸！她才不是那種沒有距離感的可惡自來熟！
喬安伸手將塑料袋扔到了一邊的垃圾桶裏，輕巧地跳到了窗沿上。
灰原雄的視線中，她似乎很快地笑了一下，“距離下次見麵的時間也不算很遠了。”
“等等！”他驚呼。
毫無征兆的，她往後倒去，黑夜中，那一點螢火一樣的白色瞬間被吞沒，無影無蹤。
灰原雄趴在窗口喃喃道：“像是輝夜姬一樣呢。”
他碰了碰跟喬安指尖擦過的臉頰。
她的體溫是冷的。比起活生生的人，更像是月亮編織出的奇妙幻影。
在灰原雄看不到的角落之中，喬安躲在樹後麵瘋狂喘氣，也顧不上享受變成人的自由時光，變成一塊在黑夜中就找不出狗影的巧克力，對著係統憤怒尖叫：“嚇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