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29章 第29章(1 / 2)

次日,範詠稼簡單梳洗過,早早地等著。

他人還沒來,溪邊先來了,親自捧著文盤進來,身後還跟著另幾個捧盤的丫頭。

大概是楚王和溪邊說過些什麼,溪邊難得主動說道:“王爺去宮裏複命,晚些才能赴宴。你先梳洗,等王爺回來,換了常服就走。”

範詠稼有些不自在,趕緊站起身道謝。

溪邊幾不可聞地歎了一息,提點她:“既王爺愛重於你,你不必這般惶恐,要早些立起來才好。”

範詠稼點頭,看向她手裏的物件:石青的外衫,一眼就能看出是男裝。

她悟了,招了夢榆上來梳洗,小聲說了要領。

有溪邊在旁盯著,她不敢再說“辛苦”“謝謝”之詞,學著楚王“金口難開”,以手代口,行指令。

溪邊不似從前放下東西即走,耐心等她梳洗完畢,還上前為她配好腰間的玉和香囊,小聲道:“你要跟緊了王爺,切記不要和外男太接近,不要露了女兒態,謹言慎行。”

範詠稼還來不及應聲,她又垂首道歉:“是我逾矩了。”

範詠稼見她神色淡淡,眉間又有一抹若有似無的憂傷,上前拉了她手,鄭重答道:“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多謝你費心。我見識少,萬幸有你提點。溪邊,你是王爺親人,為王府付出甚多,先前是我狹隘,褻瀆了你的心意,對不住。”

溪邊看向後方,丫頭們悄悄退了出去。

範詠稼忍不住緊張起來,這是要和她說什麼私密話?

等清了場,溪邊垂眸,有些艱難地開口:“你沒猜錯,我對王爺,是有些非分之想。”

範詠稼心裏五味雜陳,同為女子,她理解溪邊的心情,守候孤望,多難過!但也正是身為女子,她又不可能大度到歡歡喜喜接納。書上的賢良刻板冰冷,不痛不癢,隻有那聖人才做得到。她範詠稼隻是凡胎濁骨,壓不下心頭的痛。

溪邊這般直白,是施壓逼她認下嗎?這讓她痛上又有驚慌。錚錚佼佼的溪邊衷情於他,他卻衷情自己,這讓她又有一絲喜。

萬幸溪邊下一句話,又釋放了她所有的為難:“我想求個王府妾室名號,你放心,我心中有人,不會和你爭寵。我隻是……生而為人,總有擺不脫的責任和束縛,我不可能不嫁人,可我想嫁的人,已經回不來了。倘若我不能留在王府,以我的年紀,回楊家就會被送去嫁人,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處境,幫我一把。”

範詠稼鬆了口氣,雖有心憐她,也隻能狠心道:“這事,你該和王爺商量。你知道的,我不能做他的主。王爺心善,你好生和他說,總能尋到法子的。”

溪邊扯扯嘴角,要笑不笑道:“也對。”

說完這句,她又恢複了之前清清冷冷的性子,沒再多話,帶著人離開。

她一走,範詠稼才徹底放鬆下來,麵對這樣的溪邊,跟對上教書先生似的,壓得她大氣不敢出。

楚王辰正一刻回了府,回正院前,先來了她這院子,“家家,我們……”

範詠稼好笑地看著他那吃驚的模樣,問:“怎麼,不認識了?”

楚王回了神,搖頭道:“不是不是,就是家家扮男子,俊朗非凡,竟比過我去了。”

範詠稼抿嘴笑,催他:“你快些去換了,我在這等你。”

她要不催,他還想不起來,一聽這,立刻道:“家家,你陪我去,我腰帶係不好。”

反正一會要一塊兒走,範詠稼不扭捏了,應了。隻是拒絕和他並行,落後兩步跟著他。

待裝扮得當了,兩人一塊上了馬車,楚王這才和她細說:“房崇阿十六了還沒定親,這花宴,是房家大夫人要挑兒媳,也是要借這個,打打二房的臉。”

“這又從何說起?”

“皇後是大房嫡長女,她連喪兩子,又傷了根本,不能再生育。房家鐵定要往宮裏送人,可皇上屬意的,不是大房的房青碧,而是二房的房如碧。”

“那這花宴?”

“二房唯一的嫡子是個傻的,這事沒瞞住,是世家都知道的底細。娶妻上虧了本,定了個江南商戶家的嫡次女。”

“哦。”懂了,你家送女兒進宮搶我家的道,我家給兒子聘個好女,打你家商戶媳的臉。

唉!

同個家族各房子弟,就不能相親相愛,齊頭並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