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曣繼續送夜香,天空飄著雪花子,北風呼嘯,宮道上隻聽得見噶呀噶呀聲。
湊到一處宮燈處,這幾日來不及擺弄小銅鏡,她都不知宮中發生何事。
鏡中映出她的小臉,很快鏡子一花,變為一處宮殿。
宮殿中一女子在彈琴,蕭德彰正靠在榻上聽曲,他閉著眸子不知想些什麼,身側還放著一壺酒。
女子忽而停了手中琴曲。
良久,男子麵上抬眸,“為何不彈了?”
女子溫聲道,“方才一曲《幽蘭操》不知陛下覺得如何?”
“不錯。”
“聽聞陛下以前最喜歡《陽城秋照》,不如我給陛下……”
蕭德彰仰頭喝完一杯酒,“此曲乃長沙王幕僚所做?”
女子惴惴,對方鼻間發出一道聲響,“嗯?難道不是?”
“表哥……”
蕭德彰猛地摔碎杯盞,褚詩詩嚇得麵無人色惶急下跪。
陳曣看到此,不由蹙眉。
蕭德彰似不見得多喜歡褚詩詩,但為何又將她留在宮中呢?
她收起鏡子揣入懷中,邁入還未大亮的天色中。
午後,她匆匆刨了幾口飯,正準備給陳帝送吃食,忽見宮道上有兩夥女子在打架。
圍觀半晌,待看清那二人麵目後,不由好笑,“這二人怎會湊到一處!”
這打架者正是褚詩詩和此前那華服女子!難道褚詩詩已經給陛下彈完琴了?
眼瞧著兩人頭發淩亂,釵環零落,她趕緊邁著小碎步疾走過二人身側。
才走出幾丈遠,一人喝道:“喂,你哪個宮的!站住!說你呢!”
聽到熟悉的嬌喝,她趕緊跑,後麵有人大喝,“曣太子!”
“誰?哪個曣太子!”
“不正是你陳國太子!”華服女子冷然道。
“陳曣?!”褚詩詩語氣驚訝,“太子殿下?”
陳曣趕緊溜了,後麵便是一婢子的譏笑,“瞧你們陳國太子那樣,他現在已經是個陰人了!太監!還太子殿下!”
“那又如何,這般瞧不起我陳國太子,那齊國公主為何給陳國前太子自薦枕席!”
“何來前太子!哪一個是前太子!”華服女子冷然道。
“是與不是,大家心中清楚,有的人呐,脫了衣服還不照樣被送出宮!還公主呢!”
陳曣搖頭,這下謎底揭開了,原來那是齊國公主,原來當日是她自薦枕席。
不錯,大膽,會謀出路。
陳帝吃晚飯,便闔眼歇息了。
她坐在床邊,撥撥火星,不知道蕭德彰到底何時消氣。
若是這炭用完,她還得想辦法再去弄,摸摸腰間銀子,得趕緊花出去,萬一被人發現,說不清。
她掏出銅鏡瞅了瞅,“咦?阿辭?”
她猛地站起身來,隻見阿辭被推入湖水中,而周圍女子皆在笑,無一人伸手相助。
這時一道身影躍入湖中,將人救起,此人正是蕭德彰。
她一顆心提起來,她得再看看。
阿辭被拖上岸,很快蕭德彰開始給她按壓吹氣,不多時人便蘇醒。
等到太極宮後,蕭德彰忽地欺身而上,將人壓靠在椅子上,湊到她耳邊說了什麼,隻見阿辭立刻麵色大變,“陛下這是何意?”
“何意?”他離她很近,手指拂過她耳邊的長發。
阿辭立刻扭頭,眼中有厭惡,“你對付不了他,拿我來撒氣,你真是有本事!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