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阿月突然後悔了,後悔為了些小錢得罪了這等厲害之人。
“我說!我都說!隻求小姐饒我一回!”她大聲喊叫。
明湘湘吹了吹手邊的茶:“既想我饒了你,那這次可要想清楚了再說話,我這耳朵,它聽不得假話,懂麼。”
“是,是,再不敢了,我都說,是有人叫我這麼做的,就是住在你家對麵那戶租戶,一個女人,她沒出麵,使喚一個丫鬟來跟我說的,讓我在你家水缸裏下些蒙汗藥把你藥暈,在從裏做個內應給他們開門,事成後給我五錢銀子,我一時豬油蒙了心肝才答應了,小姐饒命……”這下子,阿月真的是說完就嗚嗚大哭起來。
明湘湘麵無異色,似兩耳未聞,看著也不像生氣的樣子,反倒是拿起了小炕桌上的紙筆,筆走龍蛇。
寫下的自是方才對方招認的供詞。
待落筆,讓地衣拿下去。
“按了手印畫押。”這時代,可就認這些東西了。
阿月不識字,不肯按手印,地衣可不客氣,抓著她的手,沾了朱砂,按了下去,口中還不忘諷刺:“左右你自個兒沒臉沒皮行了這等盜竊害人之事,如今這條命且要還看我家主子寬恕不寬恕,就算是讓你按了賣身契,你也得磕頭謝我家主子留你一條命,卻在這兒矯情個什麼勁兒,我都替你臊,忒的不要臉了!”
阿月一張臉漲成豬肝色。
審完了人,明湘湘才覺得有些泛了,揮手讓春藤把人關去柴房。
李庭舟站著不動,
明湘湘打了個哈欠,回身問:“怎麼了。”
李庭舟:“你準備怎麼處理,難道就這也放過那戶王姓商人嗎。”
明湘湘輕笑說:“庭兒,你覺得我是這樣的人?”
李庭舟走了,後半夜再沒睡著。
事情總要盡快解決才好,第二日一早,明湘湘起來,對著春藤她們吩咐一通,讓兩人各自在房中不要出來,裝暈。
最後對著阿月道:“好了,現在你過去回王家人消息,說四個人都被你藥暈了。”
阿月哪還敢不聽,簽了那張東西,命都在人手上。
“你最好乖些,別動旁的心思,否則這條小命真不一定保得住。”
阿月抖著身體出去了。
春藤有些不放心:“主子,咱們要不要先去報官或找些人過來?”
明湘湘勾了勾嘴角:“何必動那樣大的陣仗,讓人知道反不好下手了。”
說完,讓大家自去準備好,自己也抬腳要回房間。
一瞥眼瞧見李庭舟動了動嘴好像想說什麼。她嗤了一聲,伸出手彈了一下少年頭頂上的圓髻,囑咐:“好生去我屋裏暖閣炕上躺著,莫要亂動壞事,隻待聽見我叫你,方可動作。”
李庭舟咬了咬牙,黑著臉轉身走了。
阿月按照吩咐去了對麵,敲開了門,告訴他們那院子裏人都暈了,目下一絲動靜也無。
王商人聽了大喜,也不讓人跟著,隻讓阿月引路,阿月出來時就把小側門開著,這下,帶著王商人一同溜了進去。
王商人極為興奮,看來果然成事了!
阿月見狀又上前一步,小聲說:“她們吃了早飯,不過一刻鍾便暈了過去,我已將那位小姐扶回了床上,老爺自可去,我在外麵給你守著。”
王商人對阿月很滿意,從腰間摸出一粒小角銀扔給她,道:“幹的不錯,回頭老爺再有賞。”丟下這句話,就迫不及待進屋去了。
正屋的外間是白日裏活動的地方,右邊辟出來的暖閣,位置小點,是平常吃飯的地方,左邊最裏頭一間就是明湘湘住的地方。
王商人掀了厚重的簾子,去了左邊,正抬頭瞧去,靠著牆,裏頭一張床,一張桌。
人一踏進去,鼻子就聞到一股熏香,王商人用力吸了吸,還沒如何就覺著銷魂了。
他閃爍著一雙泛著精光的眼睛,腳步輕輕向床邊走去。
床上遮著帷幔。
“嘩啦”一下拉開,看見床上鼓起個包,顯然是人睡著,被子將整個身體連同腦袋都給蓋住了。
王商人嗬嗬一笑,麵目淫邪,伸手一下子將床被給拉開。
明湘湘躺在上麵,閉著雙眼,長濃密的睫毛壓下來,尤為顯眼,一張如玉的麵龐向內側歪著,滿頭青絲鋪散在枕頭之上,愈加襯著那張小臉白得瑩瑩發光。
王商人癡迷無狀,形如色中餓鬼,他手伸過去,欲去扯開明湘湘衣服領子。
被子裏,明湘湘拿著小瓶子的手動了,說時遲那時快,隻見方才還昏睡的人倏然睜開眼,抬手飛快將藥粉灑了出去。
王商人正俯下身一下子被灑了個正著,捂著眼睛大叫。
明湘湘趁機一個翻身迅速下床,邊喊:“庭兒——”
話沒說完李庭舟已經飛速而至,抬腳就是一記重踹!
王商人這才知自己上了當,睚眥欲裂,當即就要動手,但此時迷藥和迷香起了作用。
他拿手指指著明湘湘,滿臉扭曲說了兩個“你、你……”就砰地一聲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