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拿回來了嗎?”
徐進財低頭從袖子中取出一張百兩的銀票,遞給初兒。
“小姐隻說要二十兩銀子,他們給了我一百兩。”徐進財撓了撓頭:“初兒姐,你說他們是不是傻?”
爹娘買個菜都要將幾文錢的價格壓一壓,但這兩人一出手便是百兩的銀票。
初兒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銀票,隨口道:“好了,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你還是操心操心你後院的水缸什麼時候才能挑滿吧。”
將銀票收好,初兒轉身進了書房,便不理會徐進財了。
書房內,商苑靠在軟塌上,眸子低垂,認真專心地看著手中的書。
昨晚下了一晚上的雪,所以今天極冷,隻要火爐裏的火苗矮上一些,那寒意便要壓過來。
初兒進屋之後便往火爐中添了幾塊木炭,那剛剛遞到麵前的銀票,商苑看也沒看,拿過銀票隨手便丟進了火爐當中。
往上攀升的火舌頓時就吞噬了薄薄的銀票,一簇火花之後,百兩銀子便化為了灰燼。
“小姐,今晚客棧的火盆還撤嗎?”
商苑頭也不抬:“撤。”
“明日繼續讓徐進財去要錢,隻要他們在客棧住一日那便要上一日的錢。”一頁的內容看完了,她伸手將書翻到下一頁接著看。
但掀過去了,不代表會忘記。
沈家欠她的總要一點點討回來。
火爐中的木炭燒得正紅,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院外突然響起的腳步聲勉強壓過了木炭的聲音,房門被人推開,隨後就見沈安合從屋外走了進來。
她這才放下手中的書,抬頭看向沈安合:“今日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二皇子染了風寒,昨晚便高燒不退,今天將人接回到了客棧裏,交給隨行太醫診治。”
對於這個結果,眾人倒是不意外,旁人在那四處漏風的地震棚上住上一晚都受不住,不要說是二殿下那樣養尊處優的人了。
“昨晚那場雪下的突然,難民區裏的百姓吃不飽穿不暖,身體本就虛弱到了極點,今日染上風寒昏迷不醒的更是不在少數。”白林皺著眉頭,一臉擔憂。
“大災之後必有大疫,木材糧食可以從鄰縣調,可這草藥……”
現如今正是冬季,不是藥材生長的季節,故而草藥極貴,可就算是他們拿出足夠的銀子,能不能找到那麼多的草藥也是個問題。
聞言,初兒下意識看了商苑一眼。
正好看見商苑朝著沈安合望了過去,欲言又止的。沈安合道:“現如今有二殿下在,阿姐不必擔憂。”
剛用完午飯,客棧便傳來二皇子醒來的消息,沈安合便連忙趕去了客棧,商討購買草藥一事。
孟成昱由人攙扶起來,坐在床邊,披著厚厚的裘皮。屋內點了三個火爐,可依舊暖不紅孟成昱慘白如紙的臉色。
和昨天意氣風發的二皇子相比,此刻的孟成昱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高燒剛剛退下,沈婉清坐在一側親自喂他喝藥,瞧見沈安合走了進來,他微微搖頭示意沈婉清不要繼續喂藥了。
隨後抬頭看著沈安合:“沈大人來了。”
沈安合彎腰行禮,一切都規規矩矩:“不知道二殿下的身體怎麼樣了?病可好了點?”
孟成昱想對沈安合微笑示意自己沒事,可是嘴角剛剛揚起,便忍不住幹咳了起來。
瞧著孟成昱這一副要將肺管子咳出來的趨勢,他微微皺眉,隨後道:“二殿下還是要保重自己的身體。”
“多謝沈大人關心。”
簡單的寒暄之後,他便直接切入正題:“臣此次前來,是為了和殿下商討購買草藥一事。”
“昨晚大雪,難民區有百名百姓染了風寒,高燒未退,昏迷不醒,若是不及時製止,恐怕會引起瘟疫,臣得知殿下醒來便立馬趕了過來將此事告知,殿下仁慈愛民,定是不忍讓百姓受罪的。”
聞言,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這個人數刺激到了,孟成昱又是一陣咳嗦,好一會都沒有說出話來。
見此,沈婉清微微蹙眉,轉頭看著沈安合,冷聲道:“殿下現如今重病在身,沈大人來找殿下談事,是不是應該等殿下病好了?”
沈安合低垂著頭像是沒聽到一樣,反倒是孟成昱率先製止了沈婉清繼續說下去的趨勢,吩咐道:“你先出去,本殿有話要和沈大人說。”
沈婉清咬了咬下唇,雖然不滿,但還是起身離開了。
馮昭回到商家,將客棧中所聽到的一字不差地說給了商苑聽。在聽到沈婉清當眾和沈安合冷言相向的時候。
她有些不解,沈婉清便是再不喜沈安合,也不應該當眾和沈安合對著幹才對。
沈婉清和沈君澤有意追隨二皇子殿下這件事情,沈家定是不同意的。沈家若是想要扶持哪位皇子上位,早就將女兒送去後宮了,怎麼會容忍沈婉清和沈君澤跟著二殿下來了下陵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