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決緊趕慢趕,終於到了醫院。
一行人在車上已經接到了技術部的消息,阮嬌的手機定位在醫院樓上某個房間。
方決不敢耽擱,帶著人氣勢洶洶的往上跑。
“哎!你們是幹什麼的?”護士看到這個架勢連忙上前將人擋住,麵色不善的看著幾人。
方決掏出自己才拿到手不久的證件:“不好意思哈姐姐,事從急權。”
“急事兒也不能在醫院亂跑啊。”護士看著上麵的字,麵色稍緩,問道:“你們去哪?找誰?來這兒的哪個不是身體有毛病,你們這樣再給人嚇著。剛才出來個精神病,那手上剪刀還沾著血,差點給旁邊心髒病的嚇死。”
直覺告訴方決那個精神病就是他們要找的人,連忙問道:“那人是不是女的,身邊還跟著個滿臉拽樣的男的?”
護士疑惑的看著他;“是個女的不假,跟著個男的也不假,滿臉拽樣嘛……不好說,不過挺有錢的。”
“就是他!”眾人紛紛應道。
方決雙手合十:“姐姐,可以帶我們去找他們嗎?“
護士今年四十來歲,被一個二十多的小夥子一口一個姐姐,多少有些臊的慌,她輕輕剜了方決一眼說道:“跟我來吧,剛才那動靜還挺大,不少人談這事兒。”
樓上,阮嬌被人用紗布塞住嘴、捆住手腳扔在地上。
莫成玉為了這個手術上下沒少打點,掏的錢幾乎可以再建一所醫院。副院長拿大頭,為了讓手術盡快完成,他甚至派了親信幫忙收拾屋子。
來的幾個人哪裏看過這樣的場景,紛紛收斂了眉目不敢多瞧阮嬌一眼。
為了讓更少的人知道,麻醉工作也由醫生自己做。他腿還軟著,隻能讓副院長派來的人去拿藥物。
“今天這場騷亂可不小,要是在場的某個人將這場景放到網上……”
“那又怎樣?”莫成玉打斷醫生的話,“一個無父無母的瘋女人,就算死了又能掀起什麼浪花。”
“可是……”
“你要臨陣脫逃?”莫成玉湊到醫生耳邊:“現在這種情況,難道不是她死在手術台上才是最優解嗎?”
醫生渾身一顫:“你有病?!你忘了之前身邊都跟著什麼人了嗎?”莫成玉忘了他可沒忘,即使那群人沒有實權,每日做著跟狗仔隊同樣的工作,那也是國家的人!
莫成玉嗤笑了一聲:“憑他們?這個女人可是自願捐獻的。”他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文件在醫生眼前甩了甩:“我已經替你準備好了,上麵有什麼風險都已經列明。而且,我可是她的合法丈夫,她如果不能說話,我就是她的代言人。”
“那我呢?我做的都是違法的工作!非親屬之間不能活體捐獻!”醫生拍開眼前的文件,情緒逐漸崩潰:“你可以裝作不懂,那我怎麼辦?這一樁一件,哪個不是在要我的命!”
莫成玉表情逐漸冷漠:“三五年牢獄之災,換你一生富貴,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話已至此,再無爭辯的必要。
醫生死心了,他可以肯定,今天這場手術不論願與不願,他必須得做。
三五年牢獄之災,和一生的窮困潦倒,他必然選擇前者。
阮嬌和薄貝雙雙被抬到手術台。
在場的人或是心虛,或是恐懼,沒有一個敢對此種情景產生質疑。
薄貝從來沒如此期待過如此上手術台,她近乎虔誠的看著醫生手中的針管。她清楚,再睜開眼,她將迎來新生,而那個女人……或許再也看不到了。
薄貝偏頭看去,那個女人的淚已經流幹了。
“謝謝你。”她輕聲說著,然後閉上眼,等待新生的到來。
阮嬌已經絕望,她鮮少產生負麵情緒,但隻這一次,卻幾乎將她打垮。
針頭緩緩刺入肌膚,身體告訴她不痛,但是阮嬌的心髒揪起,渾身僵硬不已。
醫生遲遲不敢將藥推進去,他現在的每一個動作都承受了巨大了壓力。
莫成玉沒有離開房間,他眉頭緊蹙。
如果今天不成,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
今天的事讓他難得的產生了危機感,所以他明知此時此地不是最佳的時間地點,還是不管不顧的將人帶來。
看著醫生緩慢的動作,他催促道:“快點!”
那群人都醉了,可是那個幾次三番礙他事的小白臉還沒醉。
莫成玉捏青了手指,心道:你最好不要來,不然……
砰!
病房們轟然作響。
醫生手一抖,又將針頭拔了出來。
莫成玉見狀罵道:“廢物!就不該找你!”
門外,方決一腳不成反而震得小腿酸麻,房門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