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燃從未想過池海霖會這麼不講道理,甚至連事情經過都不肯聽他說完,就已經偏向了一個外人。

如果有杆秤在池先生心裏衡量,這一刻他和那個外人誰的分量更重,已經很明了。

可蘇燃看著這張熟悉至極的臉,卻不能接受。

他追在這人身後,一直以來的執念就是和這個人相伴到老。多年感情走到現在,卻原來在他心裏,自己還不如一個外人嗎?

昨日尤君柏說的話隻是一根細釘,膈應蘇燃難受。蘇燃可以忍受住尤君柏的惡語相向,因為他隻是個外人而已。

外人傷的都是表麵,如果哪天蘇燃不想忍,幾拳頭打下去就能很輕易把外表的傷十倍還回去。

可池海霖的態度對蘇燃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

他是他的第三根肋骨,他朝夕相伴、心脈相依,白頭老死都想合於一墳的人。

他這樣的偏向別人,無疑就是拿著錘子把千萬根釘子瞬間敲進蘇燃的心髒。

蘇燃的心疼的模糊了,他仰頭看著池海霖,原本潤紅的唇色變得蒼白:“你聽我說完,好嗎?”

他的聲音帶著顯而易見的哀求,神色是那樣的失落,可是池海霖並不為所動,語氣冰冷:“我沒有那麼多時間,聽你無理取鬧。”

“一點點時間就夠了,不是我無理取鬧,尤君柏不是你表麵看到的那樣,我有證據。”蘇燃慌亂的從外套口袋裏拿出手機,伸手朝池海霖遞過去。

“你看看就知道了,這裏麵有錄下來的一段監控視頻。”這是昨天的店員幫他看了監控,用手機錄下來微信發給他的。

池海霖看著蘇燃遞過來的手機,神色驚訝一瞬,變得嚴峻起來。

但他沒有接過去。

蘇燃固執的看著池海霖,眼眶微紅:“你說我針對他,為什麼不反過來想想,是不是他在針對我,故意挑起我們之間的矛盾?好多事情,明明都是他先做的不對。”

“昨天是他攔著我,說了很過分的話……”

話沒有說完,就被池海霖打斷了。

“你說他過分。”

蘇燃點頭,還想把昨天的場麵說仔細些。

下一秒,池海霖看著蘇燃眼中的希冀和通紅的眼眶,語氣冰冷的說:“可是你的行為更過分。鬧點矛盾而已,你居然派人調查,錄監控視頻。”

“蘇燃,你這是在侵犯別人的隱私權。”池海霖看著蘇燃,說:“做事斤斤計較也要有底線,你太讓我失望了。”

“池海霖,你聽我解釋,不是你說的那樣……”蘇燃看他冰冷的表情,意識到事情更糟了。

不能這樣。

他拽住池海霖的衣袖,還想說些什麼改變現在的結果。

池海霖後退一步,手掌握住他的手腕,把他手拉下來,淡淡道:“別說了。我先去公司,這幾天我們分開一下,你在家好好冷靜冷靜,反思一下。”

說完,他甩開蘇燃的手腕,頭也不回的走了。

蘇燃微紅的眼眶終於忍不住濕潤到模糊,幾乎看不清對方的背影。

門在他前方不遠處“砰”的一聲關上。

蘇燃站在原地神色恍惚,仿如陷在過去的細碎微光裏。他委屈而固執,想把走向破碎的夢境挽救拚湊回來,卻發現憑著一個人的努力根本做不到。

夢碎了,現實一地雞毛。

蘇燃渾渾噩噩地過了一天,哪裏都沒去,午飯晚飯都沒吃。

他本來有好多事要做,投資的項目需要跟進,有幾個地方需要親自看看。

朋友請他去做客早先也答應了,還有烏九明昨天打電話約他去打球。

總是有事情要做的,不能一直在家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