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夜晚想起多少令人狼狽的傷心事,當第二天太陽照常升起時,又是新的一天。
蘇燃吃過早餐收拾妥當,很早就出了門,出去處理一些手續和稅務問題。
在早高峰路上行車的間隙裏,他發著呆,有一搭沒一搭和司機說著話,手指無意識地一直摩挲手機殼。
這還是一年前,他在網上購物時花了大價錢定做的情侶款。手機殼的側麵印著戀人的名字縮寫,背麵是網紅情侶手機殼刻字,他手機背麵的是“止於終老”,側麵縮寫chl。
雖說是情侶款,但另一個手機殼和他手上這一個風格卻有點不同。
因為池海霖嫌棄印圖案和情侶名字在手機殼上,這種秀恩愛的小把戲幼稚。
所以在定製的時候,蘇燃要求他那一個手機殼的字都印手機殼內側,從外麵看上去,包裹著手機的就是一個純色的手機殼。
看起來平平無奇,誰也想不到這是情侶款。
想起當時定製的這手機殼和客服溝通,對方反複確認了兩次,才確定沒有看錯客戶要求,客戶說,您是我見過想法最獨特的客戶。
蘇燃不由得苦笑著,哪裏是他想法獨特。
他隻是,不得不遷就自己心愛的人。
轉眼一年就要過去,從春天走到了寒冷的冬天。
蘇燃恍惚感覺,他和池海霖的感情也在過冬。
車子行到了十字路口,等待紅燈的時間,蘇燃順著窗子看著外麵。
城市上空刮著北風,路上的行人也非常稀少,往來的車輛緊緊關著車窗,對冬天的寒冷嚴陣以待。
不知道現在池海霖在做什麼?
這個時間,他應該到公司在忙碌了吧……
意識到自己又在想他,蘇燃垂下眼睫,指紋解鎖後翻了翻微信。
他聯係人列表的第一個位置上,依舊沒有代表回複消息的小紅點。
蘇燃呆滯的看著,隨著時間一長,屏幕自動變黑鎖上。
他努力讓自己不再繼續想念這個人,投入到今天的工作裏。
一天忙到晚。
臨到天色黑了,蘇燃才回到家。
他吃過飯,正準備換居家服在家休息,忽然接到了周秘書的電話。
已經很久沒有聽到周秘書的聲音了,依舊是毫無起伏的沉穩:“蘇少,方便來接一下池總嗎?他心情不好,喝醉了。”
蘇燃的眼睫忽閃著,“要我去接,你問過他沒有?”
“我想池總肯定沒有異議。”周秘書誠懇的說著。
在他不遠處的已經喝醉的男人,還搖晃著空蕩蕩的紅酒杯,低聲道:“酒沒了,小周。再叫人開一瓶紅酒。”
房間裏的另一位老總已經喝趴了,腦袋貼著桌子,嘴裏含糊不清說著什麼。
“小周,酒滿上!”池海霖講話的時候依然很有氣勢,居高臨下的發號施令。
但仔細一看,他口中喊著周秘書,眼中看著的方向是包廂裏另一邊的牆壁。
周秘書看著醉得神色不清的池先生,又看著手表上顯示距離下班時間超過四個小時的時間,心裏無奈歎氣。
他麵不改色的說著謊:“蘇少,您畢竟是池先生最親近的人,如果連您都不能來接他,我可真不知道該怎麼好了。”
蘇燃不由得意動,飛快的把沙發上的外套拿手裏往外走,但口中還是一副猶豫的態度。
“不如你問問他,萬一他不想跟我走呢?別弄錯了。”
周秘書笑了笑:“不會錯的。”
蘇燃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高興,從接到電話,他腳步不停超前走著。
臨到客廳,小哈竄出來踩住他的腳背,歡快的蹭來蹭去。
蘇燃駐足一秒,“還是先問問他的意見。如果他同意,你把地址定位發給我。”
他說完,周秘書無奈應了,掛了電話。
蘇燃趁著這個時間穿好外套,對著客廳裏黑著的電視屏幕,簡單整理了一下有點亂的頭發。
周秘書已經把定位發過來了。
一路風馳電掣,等到蘇燃把酒勁上頭,人都認不清是誰的池海霖接到車上返程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喝了酒的人,一開始還很安靜,但走到半路的時候,當他模糊的意識到身邊的人是誰,開始嘴裏鬧騰。
池海霖喝醉後的嗓子格外低沉:“蘇燃。”
蘇燃答應:“我在。”
“蘇燃?”
“等一下,就快到了。”
“蘇燃。”……
當他第十一次叫到蘇燃的名字時,車子終於開到了別墅。
蘇燃駕著池海霖的胳膊,扶著他走進門。
到客廳的時候,他對著楊阿姨喊了一聲:“阿姨,幫池先生煮點醒酒湯。”
“哎呦,這怎麼喝的這麼醉。”楊阿姨走過來,擔憂的看著蘇燃,“要不要我給你搭把手,扶池先生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