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來了編造局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劄爾斯冒雨來到食堂,身後跟著一大批的編造人和審判者。
基因檢測是編造局和審判者小鎮聯合做檢查,所以審判者會作為檢測官來編造局。
她們聽說神來了,趕緊都湧過來了,她們之前就很想讓神參加一年一度的檢測活動,但每次都被神以工作繁忙為由拒絕了,這次神主動來,她們是極其歡喜的,自然也想拉著神迫不及待的給她講最新研究成果。
娥瑟看著她們將姬斯圍在中間,各個臉上露出阿諛奉承的笑,她嘲弄的咧唇,恰好看到姬斯對一個她不喜歡的編造人笑,倍感掃興,眼底陰鷙又開始聚集,轉身回了速樓。
速樓顧名思義就是快速睡覺的宿舍樓。
她原本住的是多人寢室,洗澡都要跑到一邊的洗浴場,她又是一個愛幹淨的,每次在實驗室綠油油的液體裏浸泡出來,她能夠在洗浴場待一晚上。
後來,她就把一月一半的工資都花在獨立宿舍樓了。
擁有了獨立洗浴間。
宿舍是直筒室房間,樓道長永遠亮著燈,娥瑟開門進了屋。
她的屋子是自己動手裝修的,一麵牆上是一朵巨大的曇花,鑲嵌在黑色的牆壁上,而另一邊牆壁是滿牆的鏡子,地麵鋪滿了白色地毯,陽台上空蕩蕩的,一片荒蕪之象從陽台上向遠眺去,能看到實驗場不停穿梭的編造人。
娥瑟洗完澡側躺在床上盯著鏡子裏的臉龐一動不動,烏瞳漆黑木然,她看了許久後,滾下床,滾了兩圈,扒著鏡子湊近看自己的臉,指尖扒著鏡子裏自己的酒窩。
酒窩所在的地方,兩朵曇花在上麵雕刻著,她扯了扯嘴角,看著酒窩處的雕花擠壓變成花骨朵,接著又緩緩地學姬斯的笑容,姬斯笑著是溫柔如風,但到娥瑟臉上,就成了詭異又變態。
如同呲著獠牙的吸血鬼。
許是自己表情有些撕裂,娥瑟眼珠微轉,輕嗤,“這表情做出來有夠醜的,真是多虧我長的好看。”
她從小便對自己外貌有迷之自信,也不怪她自信,她當初剛到編造局時,那些小編造人瞅著她的眼光都跟癡了一樣。所以她自然以為是因為自己的臉。
娥瑟拿了個枕頭,貼著鏡子準備睡覺,手腕上的腕帶發出了綠光,在她眼前閃閃的,索性將腕帶摘下來扔到了什麼垃圾都沒有的垃圾桶裏。
早晨,她是被大喇叭給吆喝醒的,一看時間,不過才五點,臉瞬時陰了下來,拉開窗向下往,隻見眾多的圓滾滾排成了方隊,身上貼著秩序官的袖章,正在接受那位白袍神的檢閱。
接著圓滾滾們就開始上樓挨個拉人起床,去操場晨練,娥瑟在一片哀嚎中揉著太陽穴下了樓,跑完操,編造人跟沒事人一樣,但娥瑟不行。
她還得裝做行。
秩序官們似乎發現了她的不正常,閃著警報紅燈圍著她轉圈圈,娥瑟心中不耐,直接點了個程序,秩序官們頭頂冒了青煙。娥瑟也因擾亂檢測場秩序而被罰麵壁思過。
也因此她往後三天的最後一頓早餐也沒吃成,就進了檢測倉,等她再出來的時候,已經餓的一句話不想說,渾身戾氣。
迎接她的是審判者,還是熟人。
娥瑟開口第一句話就是說:“你算命沒給錢。”
接著她暈倒了,而那位審判者也因娥瑟這句話被眾人排斥打壓,把她從審判者小鎮驅逐了。
她在昏睡中總覺得有人在她床前抽泣,似乎在壓製著情緒,也不敢哭的太大聲,隻是那種壓抑的哭讓人感覺晦氣極了。
娥瑟此刻躺在自己的屋子,而在她身邊哭泣的人正是羅姬,羅姬穿著編造人的衣服,發型放下遮著臉龐,神色慌張失措,臉上全是淚水,她將一個透明針管裏的液體塞在娥瑟嘴裏。
她雖然在哭,好像是膽小懦弱的樣子,但她下手的動作又塊又準,絲毫不像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等娥瑟將液體咽下去,她抽泣著擦了擦淚水,看向娥瑟的目光滿是驚懼,躡手躡腳的慢慢後退,將自己踩踏的薄絨扶平,戰戰兢兢的出了這個屋子。
不知過了多久。
周斯抱了一個大紙箱子來找娥瑟,一巴掌拍娥瑟肚子上,機器人力氣很大,一巴掌下去活活的把娥瑟給疼醒了。
饑餓的人肚子最是脆弱,娥瑟冷汗淋漓,捂著肚子坐起身一腳跺周斯小腿上,“你腦子讓人挖了?下手這麼狠,你他媽想拍死我。”
她真的疼壞了,下腳也狠,把周斯踹在地上,聽到機械扁塌的聲音,周斯不會感到痛,她隨手把腿結上,指了指箱子,“狗咬呂洞賓,我好心給你送吃的,那些,都是姬斯之前送來的,你當時不在,我幫你領了,現在還你。”
“姬斯大慈大悲,我本來還疑惑,她為什麼要問我編造局的夥食怎樣,原來她是看我太瘦,要改善我們的生活,那些東西我們每周都能去領。”周斯說著話手舞足蹈,生怕娥瑟不明白她滿心的歡喜,以及心醉魂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