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碰上門把,緩緩地用力往下壓。
——
沒打開。
她有些不相信,連著壓了幾下,確定是裏麵上鎖了,打不開,娥瑟舌尖頂了頂口腔,又摸出了她的開門專用鐵絲。
然而還沒等她把鐵絲插進去。
喀嚓一聲。
門開了。
娥瑟收著鐵絲,悄悄的移到身後,麵上浮上娥瑟專屬標準笑容,想著要怎麼跟姬斯解釋,她半夜不睡覺,來門前鬼鬼祟祟。
但門開後,一個紅骷髏從裏麵微微露了一個眼睛出來,有些呆萌。
娥瑟目光不在門把手方位的方向,她是直視著透過門縫向裏望,屋裏仍然暖暖的,壁爐裏的火永遠不會熄滅,她想了想,側身準備進去。
肚子上卻感覺撞上一個硬硬的東西。
她似乎是撞疼了這個東西,東西氣惱地又撞了她一下,娥瑟低頭看過去,正和骷髏的兩個洞正對上。
心中禮花炸開,麵上靜默一瞬。
娥瑟手下用力,將門緩緩推開,目光直鎖著骷髏,她剛進去,骷髏就飛到了一邊,娥瑟追著它在屋子裏轉圈,期間骷髏飛到門邊,將門給關了,給娥瑟投去一個不懂事的眼神。
等骷髏飛累了,娥瑟引著骷髏上床,她繼續跟上次一樣的動作一樣,坐在地上盯著骷髏,但她沒盯多久,骷髏飛到了她麵前,對視了一會,骷髏像是不耐,她跳到娥瑟的手上。
這下娥瑟明白了。
她小心翼翼的雙手捧著,謹慎的舉到眼前,仔仔細細的端摩,左邊半邊雕滿了花,湊近看才發現,左額角竟是許多的盛開的曇花,比娥瑟臉頰上雕刻的更加精湛,入骨三分,娥瑟又湊近了幾分,指腹撫過雕花邊角,癡迷的盯著,一點一點的將它刻印在腦海裏。
骷髏配合娥瑟,娥瑟看右邊,她就主動湊右臉過去,娥瑟看左邊,她就杵著左臉過去。
娥瑟將她放床上,人快速的站起來,跑到自己發黴小屋裏,拿著宣紙和木架回了小屋,然而這次,她被鎖在了門外。
任她怎麼開門,骷髏都不給她開門了。
“乖,開門。”娥瑟小聲的透過丁點門縫向裏喊。
骷髏就在那個門縫上回望著她,一人一骨不過相隔幾厘米。娥瑟怕她聽不懂,她指了指門把手,“開開門。”
骷髏傲嬌的扭頭走了。
……
娥瑟將宣紙卡在木架上,掏出鐵絲插進鑰匙孔裏,三兩下弄開了,她輕步走進去,掩上了門,壁爐的火光散發的光將屋子照亮了一些,壁爐旁邊的搖椅上躺著一個骷髏人
普通人看到恐怕倒吸一口冷氣。
但娥瑟明顯隻會更興奮。
她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待看清時,忍不住止住呼吸,不願打擾骷髏半分,骷髏人身上搭著薄毯,薄毯下滑了一些,在骷髏人根根肋骨上也有著花雕刻在上麵,她驚湛的伸手想去摸,被骷髏人啪的一下打在手背上。
骷髏人似乎發出一聲哼。
但恐怕是娥瑟的幻覺,但骷髏人的姿態擺明了就是在對娥瑟冷哼,高傲的仰著頭顱。
娥瑟癡迷的揉了揉被骷髏打過的地方,她覺得這幅畫麵美極了,抱著木架支在搖椅斜前方,抽了自己發上卡著的毛筆,盯著骷髏人轉筆。
單色畫無法淋漓盡致的表現雕花骷髏的美感,娥瑟轉身又要離開,結果她剛站起來,骷髏人伸腳踢木架,因為太遠,一腳沒踢倒,骷髏氣憤的又要上一腳。
娥瑟趕忙扶著木架,順帶拉的更遠,笑得眉眼彎彎,曇花變成了花骨朵,“乖,小心點,我買不起第二個了。”
骷髏聞言裹著毯子站起來,走到旁邊的桌子旁,連打開幾個抽屜,從裏麵拿出了桐木色盒子,每個盒子都二十厘米長寬,骷髏隨意的將盒子摞在一起,抱著給了娥瑟。
見娥瑟不接,她打開了盒子然後向前杵了杵。
盒子剛打開,金光四散,連帶著屋子都發光了
娥瑟揉了揉眼,萬分不想理解骷髏的含義,“什麼意思。”
骷髏又向前杵了杵。
……
“我不要你的錢。”
這話她前不久好像才跟一人說過,娥瑟蹙額。
骷髏伸腳將木架踢散了,然後繼續向前杵金子,趁娥瑟怔愣的片刻,她將金子杵到娥瑟懷裏,自己悠然的又躺進了搖椅裏,微微晃蕩著。
懷中的金子似重千斤,娥瑟沉默了。
她從進編造局到現在發的生活費和工資都沒有一盒金子重。
烏瞳漆黑看不清情緒,她將金子重新放回去,背影沉重又讓人深思,然後又狀似可憐兮兮的將木架一一撿起來,長短四下比劃了一下,看看還能不能組裝。
那麼多的金子,若問娥瑟眼饞不眼饞。
她說,不。
因為不是她不想要,她若是要了,等姬斯回來發現金子少了,除了懷疑她,還是懷疑她。
骷髏那腳有些狠,木架七零八散的,鐵定無法組裝了,這讓娥瑟本就貧瘠的生活更上加更的雪上加霜。
她將缺胳膊少腿的木架豎起來,再將四處散落的支架插進去。
然而骷髏跟她作對,她放進去,她拿出來,她再放進去,她再拿出來,她放,她拿,娥瑟樂此不疲,骷髏倦了,從床頭櫃裏拿出一張卡,先是指了指自己,然後才放到娥瑟手裏。
她的意思是我的隨便花。
“乖,你的錢我真的不能用,萬一讓住在這裏的姬斯發現,到時候我就沾上竊賊的名聲了。”
骷髏慌忙擺手,見娥瑟無動於衷,她從方才整理好的木架裏翻出宣紙,又扯過娥瑟手裏的毛筆,在她扯毛筆的時候,娥瑟手中一緊,下意識的要握著,但她對骷髏莫名的相信,最終還是任骷髏抽走了毛筆。
她彎身看著坐在地麵上認真又潦草寫字的骷髏。
寫完後,骷髏一手捏著紙的上端,一手捏著下端,高舉在麵前,她微微仰頭看著娥瑟,等娥瑟越看越皺眉後,骷髏一爪子拍上了娥瑟屁/股,力道不小,娥瑟差點跪地上,骷髏抖了抖紙張,又抬高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