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舟在心裏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低聲道:“徐爺爺,這塊毛料從切麵來看鐲子位確實不少,但我的直覺告訴我,它的可賭性不大。”
徐老爺子和周寬對視了兩眼,心裏微微詫異,“怎麼說?”
他萬萬沒想到對方居然不看好這塊毛料,畢竟這兩天靈越珠寶和虹光珠寶的負責人也過來看了好幾次,依照他們的重視程度,是一定會投標的。
少年瑩白的手指在綹裂上撫過,“您看這上麵的綹裂分布,除了那條大裂之外,剩下的基本都是碎綹,雜亂而散碎。而且這裏——”
他指著飄花翡翠綠色濃鬱的地方,“這幾條綹裂剛好在左側正中的位置,萬一深入進去,那質量最高的飄花就沒有了,這就大大影響了翡翠的價值。”
見徐老爺子皺著眉一臉沉吟之色,雲舟知道這些都隻是推測,無法說服對方,隻得拋下最大的殺手鐧。
他垂下眼眸,語氣多了幾分不好意思:“那個,徐爺爺您也知道,我接觸賭石的時間不算長,賭石基本上都是靠運氣。
但是這塊毛料給我的感覺很不好,也說不上哪裏不對勁,反正如果是我的話,我絕對不會購買這塊毛料。”
這番話將周寬反駁的話生生咽了回去,若是其他的理由他還能爭辯一番,但是運氣,誰不知道少年的運氣簡直逆天,昨天賭漲了兩塊高檔翡翠的事跡已經在圈子裏傳遍了。
短短一個晚上身價過億,這在曆屆公盤上都沒見過幾個!
“好,謝謝你的建議,我一定好好考慮。”
徐老爺子深深看了雲舟一眼,對方斬釘截鐵的話給他的內心帶來了很大的震撼,印象中對方小小年紀性格沉穩、分寸感極強,很少有這樣篤定的時候。
再聯想到他的運氣和直覺,徐老爺子猶豫了兩分鍾後便下定了決心,拿出傳世珠寶掌權人的殺伐決斷,直接在‘編號5601’的旁邊打了個大大的問號,並將筆記本上備注的數字‘一’劃掉、改成了‘二’。
這就表明,他不會將這塊毛料列為第一類投標對象。
賭石賭石,對有些人來說可能意味著刺激,但對傳世珠寶來說,是為了取得原材料、是生意,一切以把控風險為主。
周寬眼睜睜的看著徐老爺子的動作,驀地睜大了眼,開始變得口不擇言起來,“徐總,您不能因為一句年輕人口中的直覺就放棄這塊好料子啊,這——”
“不必說了。這是我自己的決定,和小舟無關。先看看別的毛料吧。”徐老爺子打斷了他的話,語氣堅定。
既然已經做了決定,哪怕最後‘標王’淨賺幾個億,也和傳世珠寶沒有關係了,更不會將責任推到少年身上。
價值4個多億的‘標王’不必競標,資金變得充裕起來,徐老爺子帶著幾人抓緊去看其他暗標。
雲舟也跟著一起查看另外幾塊標王級別的毛料。
靠左邊的一塊是切麵為玻璃種帶陽綠的毛料,莫西沙場口的脫砂料。
它的皮殼很薄,大部分已經脫落,露出晶瑩透亮的玉肉,打燈能直接穿透內部,散發著朦朧的質感,底和色一覽無餘。
這塊毛料被切成了大大小小的四塊,總重量為356公斤,已經是明料了。其中最大的一塊約有十七八公斤,切麵有裂,裂紋不深。
切麵中間有一條三四公分寬的陽綠色帶,色澤鮮亮飽滿,好似陽光照進了綠葉,翠綠欲滴,這樣的玻璃種帶正陽綠鐲子,一隻不會低於400萬。
雲舟看了一下價格,果然底價就標了5000萬,估計投標價格要翻兩三倍。
後麵的一塊是重達680公斤的冰糯種粉紫翡翠,露出大約兩個成人\\拳頭大小擦麵。
如糯米般的質地透著一絲半透明清冽質感,淡淡粉色好似櫻花一般柔嫩,其中又交織著一點紫色,像是披著一層淺淺的粉色薄紗,影影綽綽,優雅淡然,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在紫羅蘭中,能達到這樣的個頭和種水已經十分不易了。
徐老爺子之前已經看了一次,不過那時候資金緊缺,隻能精打細算。
這次便不一樣了,他和周寬一起打燈看了好一會兒,又低聲交流了幾句,對徐澤兩人笑著道,“這塊料子給我的感覺很不錯。”
當然價格同樣不菲,即使種水達不到冰種、色也略淡,卻和冰種高綠的價格相差無幾,底價標了3500萬,到時候肯定也是過億的料子。
看完之後徐老爺子不忘征求少年的意見,“小舟你怎麼看?”
雲舟用靈氣查探了一下,雖然到內部色淺了一些,變成了粉色,但是沒有明顯的大裂和質地變化,他認為風險不大,是塊很好的料子。
於是他想了想道:“徐爺爺,我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就是覺得這樣個頭的紫羅蘭不多見,應該很搶手。”
“你說得沒錯,到時候競標一定會很激烈。”徐老爺子在心裏感歎,總之想用低價購買是不可能的。
將六塊標王級別的毛料看完,雲舟徹底開了眼界,嗯,這些毛料他自己一塊也買不起。
不過像這樣級別的料子基本都是半明料狀態,拚的是財力以及投標時對競爭對手心理的把控,他即使資金充裕也不會投標的,太虧了。
徐老爺子將‘標王’換成了68公斤的冰糯種粉紫和另外一塊重436公斤的冰種蔥心綠翡翠,加上之前記下來的七八塊暗標,堪堪能及得上那塊‘標王’。
隻是暗標的中標率很低,這十塊料子中能中標三四塊就不錯了,看來還是要抓緊時間多挑一些。
下午3點,明標競標再次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