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意麻理不肯說話!肯定也不會因為這個欺負麻理!”綱吉大聲說,“而且他看得懂手語!”
今歲一愣,他將傘柄擱在肩膀上,抓了抓自己的長發,然後歎了口氣。
“是我疏忽了。”他說,“你們到底還是需要同齡的朋友啊……”
今歲半蹲下來和兩人的視線平齊,他側頭用顴骨和肩膀夾住傘,然後雙手分別按在了麻理和綱吉的發頂上。
“行吧,我同意了。”他揉了揉兩人柔軟的棕色發絲,眉眼彎彎,“綱吉、麻理,記住了,想要和誰交朋友的話,要先從交換名字開始。下次你們要是見到了,記得和對方交換名字哦。”
「嗯。」
“嗯!我們記住了!”
今歲輕輕拍了拍兩人的發頂,笑了:“好孩子。”
他站起來,重新舉好傘。
“回去吧,再不回去我就要被家光先生拆掉了。”
綱吉立刻反駁:“老師騙人!老爸明明隻會坐在走廊上哭哭!”
麻理認可地點頭。
“噗。”今歲握拳抵住唇,側了一下頭。
夜幕低垂,深夜的並盛町詛咒橫行,卻透露出一股詭異。少年在寂靜的街道上穿行,看見很多身上有著明顯印記的咒靈在町內像是巡邏一樣晃蕩,它們避開人類,吃掉更弱的咒靈,然後在撞上同級後互相撕扯,再變成一隻更強大的咒靈。
接著循環往複。
這都是那個詛咒師的傑作嗎?
少年挑起眉,蒼藍的眼瞳亮得驚人。
沢田麻理有預想過和那個少年再一次見麵的情況,可能是被直接找上門來(鑒於他要找的詛咒師就住在隔壁宅子裏);可能是在街道上偶遇;也可能是被老師改進的大結界直接排除出並盛町,短時間內他們都不會有再見的機會。
但不會是現在這樣一個從來沒有預想過的情況。
——在黑曜中心樂園玩的時候被一起綁架。
她,和這個咒術師少年,一起被綁架了。
位置是在一處地下空間裏,根據對移動距離的估算,他們大概還在樂園的範圍裏麵。綁匪剛剛離開,在一片尷尬的寂靜當中,雙手被綁在身後的沢田麻理和那個同樣遭遇的白發藍瞳的少年麵麵相覷。
“哇。”少年幹巴巴地說,“……這種再見的方式可不在我的預想中。”
好巧,這也不在我的預想中。
麻理麵無表情地想。
但是她現在被綁住了手,手語沒法使用,於是麻理就隻能點點頭,順便試圖用眼神告訴少年她讚同對方的話。
“你也這麼覺得啊。”少年看明白了麻理的表達,他扭頭看了周圍一圈,然後問:“你認為我們為什麼會被綁架?——先說明我是一個人來到這個町的,所以沒人會來救我。”
麻理沉默地看著他。
“……”少年沉默了一下,說,“我隻看得懂一點唇語,你得說慢點。”
麻理瞥了眼他身上那套一看就價值不菲的衣服,又瞥了眼氣質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的少年本人。
“因為我落單,看起來又有錢嗎。”少年自言自語,“那你呢,你應該是跟家人一起來玩的吧?”
麻理一臉無辜地看著他,然後慢慢的、無聲地說:『我也是落單了。』
她就隻是去扔個垃圾而已,誰能想到一扭頭就會被人撈了起來帶走啊。
『要離開嗎?』麻理問。
“暫時不,我得看看綁匪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少年斷然拒絕了,“反正無論是你還是我都不會有事。”
說得也是。
麻理點點頭,然後看著水泥地板發呆。
正當少年無聊到打算攛掇麻理開口說話的時候,地下室的門被粗暴打開,一個男生被扔了進來,接著門就再次被粗暴關上,綁匪罵罵咧咧的聲音被鐵質的門板隔絕在外。
麻理和少年齊齊注視著那個穿著一身小西裝、後腦勺的頭發有個微妙造型的黑發藍瞳的少年。
哇,這下麻煩了。
兩人同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