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五條悟被拉著衝進了那扇蠕動著的門扉中,就算被死氣之炎形成的生物立場所包裹,除了感受到一絲涼風拂過之外他沒有感到任何的不適,但他臉上依舊是失去了表情。
被迫經過那扇怎麼看怎麼惡心的門,就算是性格淡漠目空一切如五條悟也感受到了極度的不適,那些湧動著的不明物直接侵蝕了人的精神,強如五條悟也會被影響到。如果是普通人遇到這種情況,想必現在已經是一具行屍走肉了。
兩人落入了一片漆黑的空間中,沢田綱吉撤去了包裹兩人的死氣之炎,他額頭的火焰活躍地燃燒著,成為了這個地方唯一的光源。
“到了。”沢田綱吉的語句簡短而有力,“悟,你有聽到說話聲嗎?”
依靠六眼的信息來不斷刷新腦域來抵抗精神侵蝕的五條悟雙手撐著膝蓋,有氣無力地瞥了他一眼。
“我們並沒有熟到可以叫名字的地步吧?”
“你有聽到嗎,那些聲音。”綱吉看了他一眼,再次說,“悟。”
五條悟:“……”
這個模式下的沢田綱吉根本就不是人。
五條悟突然就意識到了這麼一點。
“聽到了。”五條悟直起身來,“還有,不要叫我的名字。”
[璀璨的靈魂。耀眼的靈魂。智慧的力量。分割的力量。]
[過來吧,過來吧。來到▇▇▇的身邊。]
[祂將給予你智慧,祂將給予你未來,祂將給予你一切。]
[你的榮耀將屬於▇▇▇,過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
[過來過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
[▂▁▃▄▅▇▁▃▅▅▅▃▂]
後麵的語句簡直是往著純粹的噪音發展也變得愈發的尖銳,到最後已經完全變成無意義的亂碼了。
五條悟捂住了耳朵,驚奇地看向看起來完全沒有收到任何影響的沢田綱吉。
“是我太敏感了還是你太遲鈍了?”五條悟捂著耳朵試圖隔絕那些居然就連無下限術式沒法屏蔽的噪音,用腳尖輕輕踢了一下閉起眼睛感應著什麼的沢田綱吉。
結果沢田綱吉遞給了他一個疑惑的眼神。
“你不覺得太吵了嗎?”從小就在深山老林的超大宅子裏——特點是安靜,最吵的是森林裏的蟲鳥鳴叫——長大的大少爺挑起眉,“這簡直就是精神汙染。”
綱吉頓了下,然後幹脆牽起了五條悟的手,死氣之炎從他的手上蔓延到五條悟的手上,最後在他的耳朵上形成了一個耳罩似的能量團,那股橘色的光芒將五條悟的臉照耀得異常亮眼,那雙倒映了橘色的藍眼睛就像是黃昏的天空一樣漂亮得不行——隻可惜打在他臉上的光讓他是走出去能直接當鬼屋工作人員的那種亮眼。
嘈雜的聲音變得模糊了,隻是依舊存在。五條悟用他毒辣的眼光看出了沢田綱吉不止是使用了死氣之炎,那股火焰中還混有一絲奇異的力量,給人的感覺充滿了生機。
肯定是這股力量減弱了那些詭異低語的影響。五條悟即刻判斷出來。
綱吉一手拉著五條悟在分不清前後左右上下方向的黑暗裏走,一邊說:“這些聲音,在我聽來就和老師聽手下的咒靈們彙報的時候差不多。”他頓了頓,提取了那些低語中的重點,“它們提到了▇▇▇,我記得這個名字,麻理經常夢到祂。我也有夢見過祂一次,但是我從來沒跟麻理提起過。”
五條悟停下了腳步,他一把扯過綱吉牽著他的手,神色凝重地問:“什麼名字?”
“▇▇▇。”綱吉發覺了什麼,他一字一頓地重複了一遍那個名字,但是在五條悟聽來完全是亂碼。他聽見綱吉繼續說,“祂是「蟲邪神」,是什麼都吃的討厭鬼。”
“我聽不見這個名字。”五條悟麵無表情,“別告訴我你完全聽懂了它們在說什麼。”
綱吉沒說話,隻是誠實地點頭。
行吧。
綱吉聽見五條悟低聲嘟囔了一句,接著又輕微地磨了磨牙,提問了:“蟲邪神?祂和蟲有關係?”
綱吉又點了點頭。然後他說起了另一件事:“實際上,箱庭怪物也是▇▇▇的眷屬,隻不過是最低級的從屬,沒有什麼智慧。”
五條悟麵無表情地“哦”了一聲,尾音拖得長長的,他用沒有絲毫欺負的調子捧讀說:“你們並盛町真有趣啊,不會是什麼邪神聚集地吧。”
“其他地方也有,隻是你不會直接接觸到而已。”綱吉對此避而不談,隻是牽著他重新走動起來,“而且接觸到這方麵的人……一般來說瘋子比較多一點。”
“說得好像我們咒術師不瘋一樣。”五條悟哼了一聲。
兩人一時沒再說話,隨著他們的深入,盡管依舊是一片黑暗,但是周圍的聲音小了不少,最後隻剩下一兩句呼喚的低語,於是綱吉就鬆開了五條悟的手,撤掉了五條悟雙耳上的死氣之炎。
在沒有腳步聲響起的黑暗裏,衣服的摩擦聲、綱吉額上燃燒的火焰是除了低語外僅存的聲源,這有助於讓兩人穩定在極黑之中的精神,不至於被低語迷惑。
這是個很容易把人逼瘋的空間,雖然沒再說話但兩個人一起總是會好很多。沢田麻理那家夥肯定是孤身一人進來的,也不知道她現在是什麼情況……應該不會這麼輕易的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