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裏無端覺得要是再耽擱一秒,人也就挺不過去了,
而現在最好的法子就是趕緊將人送到醫館,但要想節省時間,就隻能由她抱過去,葉習拉著那人的胳膊,正打算將人給抱起來,因為心下著急,動作難免大了些,
那人察覺到有人要抱他之後,猛地往後一縮,突然就開始掙紮了起來,而後抱著頭作勢就要往後躲,
看那人驚慌失措的模樣,葉習不由地覺得有些心疼,同時又有些自責,但更怕那人動作太大會撕扯到傷口,於是就緊緊地拉住了那人的胳膊,可沒想到那人的掙紮更厲害了,而後竟就那樣直直地暈了過去,
葉習臉色一變趕忙將人給抱住,隨即很輕易地就將人給抱了起來,
她之前也隻是堪堪有個猜測,覺得這人很瘦,可此刻等到真的將人給抱起來,葉習忽然就覺得懷裏的人已經不能用瘦來形容了,
瘦,那還說明身上有肉,可她懷裏的分明就是一堆骨頭,她抱著都覺得心驚,總覺得隻要自己再用些力,懷裏的骨頭就會全部絞在一起似的,
一到醫館,那王大夫剛好空著手在指導學徒抓藥,見葉習抱著人進來,立馬就招呼葉習往裏麵走,
葉習怕傷到那人,因此這次的動作格外注意,小心翼翼地將人放到了床上,怕自己一個不注意就牽扯到那人的傷口,
那王大夫粗粗看了幾眼,在把脈之前心裏就已經有所準備暗道情況不容樂觀,可等到真正把脈的時候,她才發現實際遠要比她所想的還要緊急,
就算是脾氣再好,此刻也不由地開始埋怨起葉習來,將人糟蹋成這樣何必送到她這兒來,還不如乘早買一副棺材,也好過這樣活生生遭罪,
因為生氣,語氣自然也就好不到哪兒去,本來就埋怨將人弄成這樣,看著胳膊上的青紫,臉色更臭了,一邊把脈,一邊皺眉冷哼道:“還不如將人徹底打死給算了,將人糟蹋成這樣,還像是人做的事兒嗎?”
說罷,也不管葉習的反應,就隻是讓一旁候著的小童去準備東西好繼續治病,
葉習根本就不在乎那大夫的語氣,她就隻在乎人能不能救,而看那老大夫的樣子,她知道人是可以救回來的,此刻,她心下就隻有一個念頭,人能救回來就好,
但看著那王大夫依舊嚴肅的神情,葉習也不敢徹底放鬆,也不回話,就隻是一直盯著床上那人看,
看葉習沒有辯駁,那王大夫一邊施針,一邊又開始埋怨起葉習來:“今日要是再晚一點,恐怕人就沒了,看這孩子身上的傷,唉,也不知道是怎麼狠心打下去的?”那王大夫的模樣,就隻差指著葉習的鼻子罵葉習不是個人了,
雖然是在責罵,可那老大夫的神情是肉眼可見的輕鬆了下來,
到了現在,葉習已經百分百地肯定人是可以救回來的,一直以來堵在胸口的那股鬱氣散開了些,葉習這才扶著就近的椅子坐了下來,這個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的額頭滿是薄汗,
施完針,見葉習坐在一旁就隻顧盯著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完全將自己當作空氣,那大夫原本吐到舌尖的責罵一下子就散了個一幹二淨,僵著臉收拾好東西就往外麵走,也不等那煎藥的小童來了,擺明了就是一副眼不見心不煩的模樣,
葉習也不在意,見那老大夫走了,也就跟著出去了,
見葉習出來了,那王大夫僵著一張臉哼道:“將那包藥帶回去後,每日三次,必須沒有間斷地服用,吃完後,你再帶著他來我這兒一趟,我看情況再抓幾副,”
說罷,又瞥了一眼葉習,頓了頓,用手指著一旁的藥罐繼續說道:“這瓶藥就用來塗抹,早晚各一次,”
葉習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將那藥收了起來,“我能不能將他先留在您這兒,我去租個馬車,他那樣子怕是受不了顛簸,”
還以為葉習是要說其他的事,那王大夫搖頭就要拒絕,但在聽見葉習說要去租馬車的時候,忽而就愣了一瞬似是沒想到葉習會這麼說,而後仔細地看了一眼葉習,“你去吧,”
葉習將藥放在了那人躺著的床腳,而後就出去了,她還得再去一趟奴隸市場,剛才走的著急,將雞籠子丟在了那兒,她得取回來,然後再去租一輛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