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帆真的是活該嗎？
圍觀群眾對著許天縱指指點點，許天縱怔愣中望著站在桌上的邵厭不知該作何反應。
他的眼神裏藏著困惑和氣憤，眼神灼人地停留在邵厭的臉上：“……你早就知道了？”
“不，我知道的還是太晚。”邵厭搖頭，望著許天縱的眼神充滿悔意，“為了你我被家族放棄，將自己的全副身家拿去給你創業，你呢？談戀愛多年，送我的禮物隻是一枚幾百塊錢的戒指，我像寶貝一樣護著，寧願被捉弄溺水也要拿回來，你又是否多問過一句？”
“帆帆……”許天縱想要伸手拉他下來，“你不要在這裏鬧，聽我給你解釋。”
許天縱手腕在空中懸滯，細細觀察會發現他在微微顫抖。
如果宋帆對他的事情早就一清二楚，那他從公寓的保險箱偷到手的是什麼呢？霍軍為什麼接到電話會被氣到心髒病發？許天縱不敢細想，心裏都是後怕，他害怕自己的猜想成真。
“那我問你，你和白笠是什麼關係？”邵厭不為所動，要他現在就解釋。
屏幕上的短片仍在不斷播放，燈光昏暗許天縱扣住白笠的手腕將酒杯送到自己唇前，和白笠對視眼神曖昧。
任誰看了都不會覺得他們是普通朋友。
許天縱被戳中痛點，表情難看。
回想他和宋帆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隻有感情的事宋帆從不怯懦退讓，這份勇敢現在變成捅傷許天縱的利刃，要求他對這份感情有所回應。
許天縱難以招架，他難以承認他喜歡宋帆，事已至此也無法否認他對白笠的感情。
氣氛僵持不下，邵厭高高在上地站著，俯視著眾人如同冷酷的審判者。
吃過藥緩過勁兒來的霍軍被人攙扶著站起來，一步三晃地走到邵厭麵前，啞聲問：“所以許天縱手裏的東西都是假的對不對？所以我的三條生產線才會報廢？”
霍軍要和宋家惡性競爭隻能降低成本，連鎖餐飲最不缺的就是馬上開工公式化的工廠流水線，沒想到這隻會讓他虧損更多。
“對。”邵厭微微一笑，“所以說人性是最難接受考驗的事情，我從未拒絕過許天縱的求助，不過是籌錢的速度慢了些，他就迫不及待要私下和你做交易。”
霍軍撲騰著向前要將邵厭扯下來，這個項目他投了大量的資金，快速折戟大傷他的元氣，他恨不得啖其血肉解恨。
“霍先生，我想你算賬找錯人了。”默默觀看這出鬧劇的秦玉安適時上前，幫邵厭將人擋下，他抬手指了指麵色發青的許天縱，“你和宋帆可都是受害者。”
霍軍轉換視線，狠毒地望著許天縱，後者不由地額頭冒出細密的冷汗。
秘書：“霍總，您的心情不宜再過度起伏，今天就算了吧，反正許天縱人是跑不掉的。”
“你等著。”霍軍思索再三，留下一句狠話憤憤離去。
看戲的眾人並未散去，主角沒有謝幕的意思，他們自然更等得起。
秦玉安一句話將許天縱徹底戳醒，他不是單純將這段感情糾紛處理好就萬事大吉，等著他的可能是無盡的債務，如果他不能償還霍軍一定會想方設法整他，他這輩子恐怕再難翻身。
“帆帆……一定要做的這麼絕嗎？”許天縱變換態度，企圖挽回邵厭，“你討厭白笠的話，我可以跟他斷交……”
“真的嗎？”邵厭輕飄飄的一句話給了許天縱生的希望，下一秒又將人打回原形，“怎麼搞的像是我在拆散你們。許天縱，我知道你對白笠的無微不至，你會為了你們未來做打算，這些你都沒有給過我，不要再在我麵前說謊了，我隻有一個‘男朋友’的稱號，除此之外你給過我什麼呢？”
許天縱站在原地，那些被他刻意忽視、宋帆全心全意對他的好都被攤開晾曬，他對宋帆理所當然的傷害也再難以說服自己。
他總覺得白笠對他赤忱一片，宋帆對他的感情是有哪裏做假嗎？
隻有意識到失去的這刻許天縱才明白自己對宋帆的偏見有多深。
眾目睽睽之下，許天縱拋棄自己的自尊，擲地有聲地跪下。
“是我對不起你，我不求你原諒，隻希望你還能給我一個把事情說清楚的機會。”
邵厭笑彎了腰，笑到眼角含淚身子折起，他搭著秦玉安伸出的手跳下桌子，站在許天縱麵前。
“許天縱，你告訴我，你是真心想挽回我，還是害怕霍軍要你賠償違約金？”
“帆帆……”許天縱語塞。
連他自己都難以分清此刻的他有幾分是因為歉疚，有幾分是因為害怕而跪在邵厭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