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力一點都沒有想提醒自家阿娘有口誤的意思,人嘛總是要給自己留一個免除責罰的機會的[bushi]。
他家阿娘每次都是這樣,雷聲大雨點小,隻要他像他爹那樣認錯夠快、態度夠端正,絕大多數時候那雞毛撣子都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的。
要不然他阿娘嫁妝裏那跟雞毛撣子怎麼可以一直用到現在還沒壞?
雖然那根雞毛撣子它因為年代久遠嚴重掉毛導致打起人來更疼了……
沒過多久,村長家傳出來消息,說是河裏救上來的那個人醒了,李力聽了一耳朵,不過沒在意,醒了就行,總歸救回來一條命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
遊承魁醒來的時候差點以為自己是進了地府,或者之前的事都是一場夢。
但是這段時間被追殺時身上新添的的傷口提醒著他,這一切都不是夢,他隻不過是跳崖後被人救了。
遊承魁本就是習武之人,哪怕是跳崖這樣危險的舉動,他依舊在中間找到了不少機會減緩衝力。
雖然最後入水的時候依舊被震暈過去,但並沒有什麼嚴重傷勢,在村長家緩了幾天之後就能自主活動了。
走出房門遊承魁才發現,這竟然是一個幾乎完全與外界隔絕的村子。
除了村邊不知去處的小河和時不時掉點人下來的懸崖頂,這裏似乎沒有一點與外界溝通的道路。
這是一個和外界截然不同的地方。
走出門的遊承魁發現村子裏正在忙春耕,正不知道如何回報救命恩人們的他笨拙地扛起工具,向人請教改怎麼做之後,也加入了春耕隊伍中,不過一晌的功夫就已經熟練起來。
村子裏的漢子們看到他幹脆利落的動作一個個地豎起了大拇指:沒想到看起來不事農桑的富家少爺,竟然也可以這麼快地上手做農活。
最關鍵的是,他的表情一點都沒有排斥的感覺,仿佛這就是一項再普通不過的工作。
遊承魁很快就和漢子們打成一片,每日早出晚歸地幫各家幹活,飛速融入了這個小社會裏。
看起來,村子裏的一切似乎都沒有改變。
一個月後,村子的春季播種任務全部結束。
遊承魁敲響了村長家的大門。
“我是來向您辭行的。”
聽到他的來意,村長歎息一聲,把他帶進了堂屋。
“我早就知道你是不會留下的。”
遊承魁昏迷時大夫就做過檢查,自然知道墜崖前不久他身上添了大大小小許多傷。
這樣的情況下稍一聯想就能知道,他在之前大概是遭了大難。
既是遭了難,這仇,又怎麼可能不報?
“村長,您和大家夥都很好,村子也很好,我很喜歡這裏,但是……”
但是這血海深仇,他怎麼可能忘記?
“我是必定要手刃仇人的。”
村長歎息一聲,拄著拐杖站了起來,看著遊承魁:“我知你身世坎坷,也有大本事,但是我希望你知道,我們這個村子既然從未有過出村的道路,那就是不願與外人有什麼聯係。”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手裏的拐杖:“既然你已經決定了要離開,那麼就請你忘記這一個月裏在這兒的經曆吧,就當這裏從未有過什麼村落。你記住,保護他們,也是保護你自己。”
遊承魁不太懂村長最後那句話的意思,但是他明白,村長確實有辦法送他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