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漸漸停了。
謝彥動了動被紗布層層包裹住的手,疼痛襲遍全身。
盡管付柏特地囑咐他,手不能拿東西,要靜養一段時間。但他還是忍著疼,拿起手機,給宮時編輯了一條短信。
[忙完了嗎?]
遲遲等不到回複,他靜靜盯著手機看了幾秒。直到屏幕出現陌生人來電,他才回過神。
謝彥猶豫了一會,見電話沒有掛斷的意思,按下了接通。
“喂?”
“請問是謝先生嗎?”
聽到是朱順的聲音,謝彥皺了皺眉,“是,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我想邀請謝先生到我那裏坐一坐,夫人實在是太想見見你了。”朱順一手摩擦著膝蓋,另一手緊緊攥著手機。
他原本還發愁沒有謝彥的電話,但宮時主動給他打了過來。
兩人交談一下有關工作上出現的問題,對方就慢慢把話題帶到了謝彥身上。
他隻當宮時是想合作,便順著他的話一點點接,順道記下了謝彥的電話號碼。
“若是今天沒有發生那件事情,我一定會應約。”謝彥側身靠在床櫃上,握住手機的手,緊緊貼在上麵,讓他得以有力氣繼續支撐。
在他隻是小有名氣的時候,他就聽說過恒業集團的總裁。
一個辦事又快又狠的人。
“那件事情?謝先生是遇到什麼困難的事了嗎?”朱順皺了皺眉,不自覺從沙發上站起身。
謝彥偏過頭,看向慢慢轉晴的天空,“鋼琴被人動了手腳,我的手被炸傷了,恐怕這段時間不方便……”
不等謝彥說完,另一邊的朱順,已經一拳錘在了沙發靠背上,“謝先生,我相信你會沒事的,你現在隻需要告訴我,鋼琴被誰動了手腳。”
“接下來的事情,謝先生就不用管了,這些就當做謝先生不嫌棄朱某的回報。”朱順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一字一句的說。
謝彥半眯了一下眼,看著滲出血的紗布,輕聲回應,“婁一青。”
電話另一頭的朱順,聽到婁一青的名字,沉默了一下。
他接觸過婁家的人,那邊雖然沒有什麼硬實力,但嘴皮和臉皮都比較厚。
雖然他們不能把黑的說成白的,但能夠暗地裏讓你自身的清譽被毀。誰也不想和婁家牽扯太多,畢竟,誰也不想身邊有一個會做小動作的人。
但想到讓婁家人受到懲罰,對他的利大於弊後,朱順緩緩開口,“謝先生,這件事情就交給我好了。”
他是一個生意人,賠本的生意,不會去做。
有關謝彥的這件事情,他解決好了,他的夫人會少一分不滿,他的合作夥伴,也會多一分敬佩。
聽到電話掛斷的聲音,謝彥並沒有著急放下手機,而是看向了備注為傅雲的聯係人。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聯係過了,從他和宮時認識的那一天起,兩個人的關係就斷了。
沒有誰提出別再聯係,但兩人都默認以後不會再有交集。
想了許久,他還是按下了呼叫。
他原本以為,這通電話撥出去,可能會是無人接聽。但對方幾乎是秒接,這讓謝彥愣住了。
原本組織好的話,一時不知道怎麼說出口。
“彥哥?”遲遲等不到謝彥開口說話,另一邊似乎是輕歎了一口氣,緊接著讓人酥麻的聲音傳出。
“現在有空嗎?”謝彥回過神,強迫自己靜下心一般,攥了攥不能用力的手。
“有啊,彥哥,你說個地方。”
謝彥皺了皺眉,想到以前有一個常去的地方,位置比較偏,人又比較少後,才接著說,“到以前的那家常去的咖啡店。”
“好。”
——
他特地收拾了一遍自己,讓身上的消毒水味,被淡淡的香水味覆蓋。而受傷的手,也被又寬又長的袖子遮住。
攔下出租,到抵達咖啡店,用了將近一個小時。
他剛下車,就看到曾經常坐的位置上麵,坐著一個頭發微卷,長相清秀的人。
謝彥垂了垂眼,深吸了一口氣,用手肘推開了咖啡店的門。
不等他走過去,那個人已經抬起頭看了過來。
“哥,你還願意見我。”原本一副生人勿近模樣的傅雲,一看到謝彥來了,立馬揚起笑容,站直了身。
看到傅雲展開的雙手,謝彥輕聲笑了一下,“你現在不生氣了?”
“為什麼要生氣。”傅雲滿不在意的抬了抬下巴,“那邊大路都封死了,而且這麼冷的天,哪個傻子願意出來。”
不等謝彥回應,傅雲已經拉開座椅,湊到謝彥身邊,給了一個大大的擁抱。
“也就我心地善良,麵對哥哥隨叫隨到。”傅雲說完,忍不住用腦袋多蹭了兩下謝彥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