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從灰港登陸時已近黃昏,大量的星鬥開始在東方的天空隱隱閃爍。梵雅族的精靈沒有來過中土,他們都是英格威王帶領族人西征後出生在阿曼的孩子,他們也沒參加過父輩們當年討伐莫高斯的憤怒之戰。當他們抵達港口後,皆好奇的睜大眼四處觀望,這個世界對這些埃爾達精靈而言充滿了傳奇。
“中土很遼闊,因為沒有馬匹,從現在起我們必須步行。”萊戈拉斯自然得盡他中土精靈王的地主之誼。
英格威當然了解中土的路線,“你準備怎麼走?”
“橫穿夏爾,沿著東方大道進入林穀,然後一直往西越過迷霧山脈。”
就這樣,精靈們離開灰港,一直朝西而行,在經過塔山時,令他們吃驚的是,竟然有一群霍比特人站在塔山的通道邊朝他們行禮。
“陛下。”一名霍比特婦人站在最前麵,她朝萊戈拉斯深深鞠躬,然後說:“我的家人能有這個榮幸為你們做向導嗎?”幾個霍比特族的孩子眨巴眼睛望著他們,躲在大人身後不停的探腦袋張望。
“當然。”萊戈拉斯接受了她的好意,他轉頭對英格威說:“這是山姆的大女兒伊拉諾,她與他的丈夫一直定居在塔山。”
英格威朝她點頭微笑,伊拉諾不緊不慢的回禮,看上去比平常的霍比特人更穩重有禮。
“她曾經做為剛鐸王後的貼身侍女在米納斯蒂裏斯住了很多年,阿爾溫王後非常喜歡她。”
英格威揚揚眉毛,難怪。
在重新上路前,伊拉諾忽然說:“陛下,那本漫遊筆記您一直沒有還給我。”
“哦,對了。”萊戈拉斯點頭道,“我會派人送還的。”
“你喜歡看漫遊筆記?”英格威不解的問。
“寫的不錯,弗羅多和比爾博一樣,文字的造詣非常出色。”
“弗羅多?”英格威突然怪叫一聲,“就是……就是……那個魔戒遠征隊的故事?描寫了魔戒大戰期間他的親身經曆的那本筆記?”
萊戈拉斯瞧她一眼,“是啊。”
她瞪眼,他微笑。
半晌後,她輕聲說:“鑽空子,我還以為你的記憶力有多了不得。”
精靈王漫不經心的回答,“不管什麼方法,隻要結果有效就行。”
*
隻要精靈們不想,他們可以無聲無息的穿過任何地方,而不讓他人發現。
如同當年蓋拉德麗爾女王和凱利博恩陛下率領他們的人民取道夏爾,前往灰港一樣,幾十年後的今天,夏爾國的霍比特人照舊不知道正有一群精靈穿行於他們的國家。
他們花了一整夜的時間穿過夏爾,有時,黑暗中散步的人會看見樹下有陣閃光,或是西沉的月光下有著白光閃動。但這些閃光很快會被遺忘,除了野外的動物外根本沒有人看見他們。
兩旁夾道的榛樹高大粗壯,土地肥沃,草木扶疏,英格威默默為夏爾的變化高興。夏爾如今比從前的任何時候都要招人喜歡,也受到了更多人的祝福。
“想去看看嗎?”
英格威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山姆的心血——梅隆樹。“今天不了,以後會有機會的。”
伊拉諾的丈夫在夏爾最東邊的邊界停下了腳步,他舉著燈站在那裏,注視著這群精靈消失在黑暗中,直到光芒完全隱沒依舊不願離去,他揉揉眼睛,以為自己在夢境中。
“真是太美了,難怪是最漂亮的精靈。”他喃喃自語,禁不住再次回頭看了一眼,轉身踏上返家的路。(梵雅=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