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若是要先羞辱梅娘,再殺她滅口,那個雨天,就不會讓她活著從土地廟裏出來。
可是他沒有。
時隔幾日之後,他方才殺了梅娘。
“董含之,董家收到了誰的來信?”池時銳利地看向了董含之,明明他是梅娘的夫君,而在整個事情當中,他宛若一個局外人,令人寒心。
池時說話中,不自覺帶了一股子煞氣,董含之心頭一顫,感覺手背上的汗毛,根根豎起,他下意識的便將手握在了自己的劍柄上。
可回過神來,發現這是在公堂之上。
雖然祐海人都說,九爺就是那閻羅殿的閻君,判官。但他不會殺人,至少不會自己動手殺人。
“我也不知道是誰寫的”,感受到黃山的怒目,董含之苦笑的搖了搖頭,“我是在梅娘走後一個月,方才趕回祐海的。當時董家做主的人,是我三叔祖,但他在五年前,已經去世了。”
“梅娘是我相中,硬要娶回來的。當時董家的族老,一心想要在我回來之前,殺了梅娘。我回來之後,多方逼問,三叔祖也不肯說。”
“後來,他臨終的時候,方才說。那人平步青雲,十年前,董家不敢惹他。現在,更是不能。”
董含之說著,走到了張大來身前,“嶽父大人,是我對不住梅娘,沒有護好她。隻不過我即為人夫,亦是為人子。董家全靠我一人撐著,這些年……”
他說著,又打住了,苦笑著搖了搖頭,事到如今,說這些已無意義。
“信上說,我們鏢局若是連自家夫人都護不住,又何談護得住鏢呢?當時祐海來了一群外鄉人,正準備開第二個鏢局。之前我們福瑞鏢局已經丟了一次鏢了,若是再……”
“三叔祖本就想按照族規處置梅娘,於是幾乎沒有思索就同意了”,董含之說道這裏,看向了一旁的小滿,“小滿。”
小滿一個激靈,腿一軟,跪在了地上,她梳著婦人發髻,穿著桃花粉,妖妖嬈嬈的,一看就是做了人妾室,“黃山讓我給少夫人梳洗換衣衫,我發現她的手中,握著一根五彩的手繩。”
“手繩上,攢著一顆雕花的木頭的珠子,那木頭香香的。我要扯掉,少夫人一邊拽著,一邊流淚。後來……後來三叔祖吩咐我,叫我騙少夫人,說說董郎……”
“說……說少東家回了祐海,就在土地廟裏等她。叫想想那人有什麼特征,好指認害了她的人。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少夫人會死的……”
“我是剛剛才知道,少夫人是被人殺死的,我一直以為,她……她是上吊死的……我我我……”
池時皺了皺眉頭,“那根手繩是什麼樣子的,哪五種顏色?雕的是什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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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滿頭一遭見池閻王,嚇得一個哆嗦,跪著往後挪了挪,離池時更遠了一些。
“就……就是端午的五彩繩,紅綠黃白黑五色的。木頭我不知道是什麼,就香香的,看著像一朵蓮花。
我是少夫人的貼身丫鬟,她所有的首飾,都是我管的。從來沒有那個東西。我不知道那是凶手的,還以為……還以為……”小滿吞吞吐吐地,瞟了一眼黃山,然後低頭不語了。
池時眯了眯眼睛,腳輕輕點地。
一顆小石頭子兒,嗖的一下躍起,直接打在了小滿的嘴巴上,她的嘴唇,瞬間腫了起來。
池時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腳,“啊,腳抽筋了。”
小滿眼中含淚,臉色蒼白的捂住了嘴。